承平帝突然想起一件事。
母妃还没有过世之前,曾同他说过,等他继位后,一定要杀了霍家老四,说是因为福康县主杀了母妃的友人还是什么的。
如今看来,如此深仇大恨的架势,福康县主真正杀的人,怕是他的亲生父亲吧……
所以母妃才如此难以启齿,却态度强硬的叮嘱他。
可自他登基那日开始,便内忧外患,没一日消停的,哪里还能去想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也想过要不就找莫家军把北方的事平了,可他也知道大弘实际上早已经断了莫家军的粮草。
而莫佑归,正是福安县主的亲兄长。
不对!承平帝悚然一惊。
莫佑归是霍景安的亲舅舅,那么,如果霍景安如果在北方建立了势力,那与大弘断了联络的莫家军究竟会站在哪一面,简直就是明摆着的!
“韩良渊!派人严密监控北方的动向,特别是莫家军,若有异动,立刻来报!”
“是!”
承平帝看着案头摆着的那封奏折,上面写着胡文举平叛失利,现已被平西王占去两郡之地。
而此时的上京城,关于他的那些流言完全没有被压下去,反而一直流传不息,到现在还不停的有人到宫门外大放厥词,说他得位不正,应由齐王继位。
若是北方再起事端,承平帝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的心中烦躁至极,突然就站起来,狠狠将案上的奏折文书全都扫到了地上。
好好的一个大弘,父皇那么得过且过的昏君都能坐稳江山,怎的到了他这里,便顷刻间江山飘摇,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他不是天命所归之人?
承平帝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可开弓没有回头箭,此时除了继续下去,别无他法。
“微臣求见陛下。”
沈澈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随后,于顺便进来通报,沈太师求见。
承平帝册封了后宫之后,把皇后的父亲沈澈封为太师,位列三公之首。
而胡文忠,做为坚定的五皇子后盾,却还是保持着他掌管二部的尚书之位,若不是怕这动荡的朝局更加不稳,承平帝甚至想要把他那二部收回一部,分薄他的权利。
承平帝平息了一下怒气,才下令道:“让沈太师进来。”
于顺唱道:“宣沈太师觐见!”
沈澈进门行了大礼,然后恭敬道:“前日陛下问臣之事,臣有一策。”
“哦?”承平帝直了直身体,道:“爱卿有何良策?”
前日他问的,正是国库空虚之事。
如今两年的税银被用于平叛,他堂堂一个皇帝,却过得捉襟见肘,甚至还没有某些大臣有钱。
沈澈道:“臣以为,可售盐引,或发国债。”
盐是一直被朝廷所控制的资源,虽未明说,但谁心里都清楚,各地盐运司,都是最肥的差事。
而他们大弘的盐运司,今年还没有向国库上交银两,而就算上交,数量也有猫腻,与一国的盐业相比,不够看的。
“爱卿详细分说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