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坚强赶到时,见我也在,用眼睛询问我。
似乎想了解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只说道:“坐嘛。”
语气平和,给他先打一针安静剂。
说罢给他泡茶。
两人坐下,萧书记才说道:
“我特意把你们两个都喊过来,因为你们新去同一个单位,我也事多,没跟你们谈话,今天晚上,把你们一并喊来,交代几件事。”
萧书记到底是领导,说话很有艺术。
不说是我打他。
陈坚强才点点头。
萧书记说:“没有外人,我就直爽一点跟你们交代几句。
你们两个都是重点培养的对象,放过去是为了改善卫生局的班子结构。
懂吗?”
我懂,陈坚强愣了一下,也许懂了——萧书记的意思是,你陈坚强不止是去当个纪检组长。
萧书记说:“历来有一句话,叫谋而后定。
现在是花局长当班长,一切听她的。
不要胡乱行动。
等花局长走后,组织会合理安排你们的工作,听懂了吗?”
我俩都点头。
萧书记说:“有用的话不在乎多,就这么几句,你们两人去理解。”
最后这句话就是送客——我谈的全谈完了,你们走吧。
我俩站起来,说:“谢谢书记。”
出门,下楼,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路,一直走到林荫道上,我才说: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陈坚强说:“鸿运茶馆怎么样?”
我摇摇头:“没去过。”
他说:“我小舅子办的,不远。”
我点了点头。
我们一直往北走,走到交通岗,向左走,一会儿来到一个居民点,这里有一栋茶楼。
他领着我上二楼,到了台吧,他对服务员说了一句话。
我没听清。
出来一名女孩,带着我们往前走,出门拐个弯,过天桥,来到另一栋楼,打开一个包厢。
陈坚强对服务员交代几句,伸手道:“坐嘛。”
我打量着这间茶室,布置得比较素净。
不大,仅够三五个聚聚。
陈坚强说:“不对外开放,就是我小舅子和我用来接待客人的。”
服务员进来,放下茶叶,几碟干果就走了。
陈坚强开始煮茶。
边煮边问:“萧书记的意思,你领会得深一点,你先谈谈。”
我说:“他打电话给我,我比你早到几分钟。
他的意思是——我们两人过去,有几项原则要交代我们。
中心思想就是,不要乱动。
花局长在局里,我们要维护她的威信,暂时不要查什么问题,等她走后再说。
我的理解就是如此。”
陈坚强倒了几杯茶,说道:
“那就按书记的指示办吧。
我只是觉得那个姓曹的目中无人。
手下有很多人只听姓曹的。”
我说:“慢慢来。
他不仅目中无人,而且非常狡猾。
那个后勤科长周加林,迟迟不来向我汇报工作,借口生病了。
我也忍着,没对他发火。
病就病吧,如果经常生病,那倒是一件好事。”
“你借机建议换掉他?”
“对。
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他经常生病,老说身体不好,我就会说,是不是工作压头,换个轻松一点的?”
陈坚强笑了。
我继续道:“我理解萧书记的意思,就是等花局长走后,我们再动手。
所以,我们目前的办法。
就是暗中收集材料。
当然,有问题到时就查,没有问题皆大喜欢。”
他说:“哪里没有问题?他们两个,一个分管后勤,一个具体管后勤,机关的后勤一块,是针插不入,水泼不进。
据我了解,在你来之前,工会主席夏旭辉、党组成员何仲文都是向着曹再升的。
现在,何就生病,夏就勉强同意你上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