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的差役早就逃没影了,只留下刘文远的家眷,一个个蜷缩在院子里,等候发落。
朱聿键心情大好,说道:“宋先生还未婚配吧?这个狗知县养了七八个小妾,还都有几分姿色,不如送于先生……”
“罢了,罢了!”
宋之绳摆摆手,然后说道:“殿下虽然拿下安塞,却也只是暂时的,想要站稳脚跟,必须依靠百姓。”
“百姓?难道本王的兵马还不如城中百姓?”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宋之绳赶忙解释道:“安塞深入闯贼腹地,我们随时可能被包围,陷入被动防守局面,甚至有可能直接面对李自成的大军。”
“下官承蒙陛下不弃,起来此处寻找石脂水,绝不能空手而归,当务之急就是建立防御工事,城外要设岗哨,随时打探附近的兵马情况。”
“在通往西安府和榆林府的大路上,埋下地雷,准备阻击来犯之敌!”
“更重要的,就是安抚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殿下可还记得,我们是如何拿下安塞的?”
朱聿键认真听完,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全都依先生所言,来人,传我命令!”
…………
百姓们在家里躲了许久,不见明军抢掠,这才稍稍安心。
有些好事的悄悄钻出来观瞧,然后看到衙门口贴了一张告示。
大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众人围在告示前,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只是纷纷议论。
其中有人说道:“肯定是要收税,当时闯军接管安塞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宣布收税。”
另一人立刻反驳道:“刘文远那货都把税收到十年后了,怎么还要交税?”
刚才那人摇摇头,一脸忧虑地说:“说不定要收到二十年呢!这世道,真是越来越难过了。”
又有人插话道:“你们是不是傻?今天来的是明军,咱们的税都交给顺军了,明军怎么会管我们之前交没交税?”
开始那人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十年的税都白交了,指不定这明军来了,又要重新开始催收,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说的是啊,近年粮食歉收,大家都饿着肚子,哪里还有余粮交税?”
周围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露出愁苦的神色。
就在这时,有人说道:“王先生来了,快让让!”
众人赶忙让出一条道路,紧接着,一名身穿儒衫的老者走了过来。
此人年轻的时候考中秀才,后来几次乡试不中,就回家乡教书,至少可以糊口。
他仔细看了看告示,然后缓缓开口:“大家莫要慌,这告示上写的可不是交税的事。”
众人一听,纷纷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老者告示上到底写了什么。
王先生清了清嗓子,念道:“吾乃大明唐王,近日来此,肩负皇恩浩荡,旨在清除不臣,解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闻得安塞前任知县刘文远,背信弃义,私通闯贼,置百姓安危于不顾,肆意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其行为之恶劣,天理难容。本王已将其正法,以正乾坤,还安塞一片清明。
为彰皇恩浩荡,即日起开仓放粮,解救饥民,凡安塞百姓,皆可前来领取口粮,共渡难关。
新任知县需朝廷委派,此间大小事务暂由本王打理,以维持地方秩序,确保百姓安宁。
本王深知民间疾苦,凡有冤屈者,皆可前来报案,本王定当秉公执法,为百姓做主,绝不姑息任何为非作歹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