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性取向暴露,曾在高中时代受尽冷嘲热讽恶语相向甚至还陷入过校园暴力的时候,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向全世界出柜比向亲人朋友出柜难太多。
亲人朋友还会爱你,可全世界不一定。
虽然我并不需要全世界爱我,但是我不想全世界不爱席卓。
他是注定站在光辉下将被写进传奇的人,爱他至深的我无法看到他身上被打上任何阴影。
我太明白作为一个同性恋想得到世界认可的那份心情,没人想被定义为异类,可在这尽管世道开放倡导爱情平等的年代里,我们依然是异类。
所有能做自己的自由和敢做自己的胆量都是在时光中慢慢由内向外坚固起来的。
每个带子弹的眼神和每句带刀子的话语铸造出来的可能会百毒不侵铜墙铁壁也可能会遍布伤痛不堪一击的躯体。
这是我,一个本身就处在底层的人将自己的不同摊开在光明日下的感受,那么席卓呢。
他是全世界的宠儿,走去哪里都有夸赞笑脸相迎,离开哪里都有鲜花掌声相送。
他问我是否想过和他一起向全世界出柜,那就等同于问我,是否想过亲手拉着他跳下高台跌进深渊。
能和他一起死我求之不得,只是,我不想他死。我不想他选择为了一个我就轻易断送锦绣前程。
我怕我摇头说没想过,他会很难过。又怕我点头说想过,他真的会做。
坐在小公园里我跟他说了好多话,唯独那个问题我没正面回答。
年少时我曾期待过爱情,希望有那么一个男人紧握我的手在人流里逆行,不管多少拥挤,不管多少风雨,他都会不畏惧的带着我前进。
可是后来,看到了太多的现实,心思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变得喜欢低调,无需将不同张扬,也无需将道理多讲,安静的只做自己就好。
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遇到情投意合的人,甚至真有想过学好本事赚够钱孤单终身。
而我拥有了席卓。
我不知道将我换做别人,他们会不会期待着将这段恋情大白天下,但我完全不想。
面对席卓想和我一起出柜的最重量级别的情话,我侧面告诉他。
“卓哥,如果可以,那就把我藏一辈子吧。”
席卓显然对一辈子三个字很看好,当下就笑着问我:“那你是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了?”
我重重点头:“我会。”
这段感情里,向来是我笨拙,席卓灵活。所以在我表明一辈子都会跟着他后他整个人变得万般高兴,大概是因为榆木般的我终是给了他最想要的承诺。
当我进一步透漏他可能存在被监视的隐患后,他给出了最快的反驳。
“不会的。”
我被他的坚定弄的有些没底气:“可是......可是我明明听到了白漾哥放音频给我。”
他挑眉问道:“是关于什么的。”
“呃......”
差不多花了两分钟,我才彻底抛开难以启齿将事情原末诉说详尽。
席卓脸上任何波动都没有,仍是那副淡定从容,他沉默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并没有跟我说出来,只是点点头,说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