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这种生物,我见过太多对我各种嫌弃恨不得拒之千里的,也见过太多我只是寻常友好就以为我是看上他了的。
我能跟多数女生打成一片,却只能和少数男生玩在一起。
这世上真正理解gay的直男只有少数,这些直男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像毕恭那样尽管别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他还依然能做到耀武扬威跟我称兄道弟。
另一种是像齐一那样对同性恋持不提倡也不反对态度绝不会语出伤人也绝不会正面迎合。
所以更多时候我接触的直男还是敏感的比较多,如果不确定其真正看法,我是不可能跟他玩开的。
我跟严亿昀相处的来,是那种很自然,很顺畅的相处,无需花言巧语维护关系也无需绞尽脑汁找聊天话题。
我能确定他是友军,却不能确定他是毕恭型还是齐一型。
也许,他还不知我是什么情况。
我也因可能会被他排斥产生过一丢丢情绪,与失去那些在得知我性取向后离我而去的好友时类似。
我怕有一天,这个真诚待我的少年也会对我冷目而视绕道而行。
因性取向的关系,多年来我适应了自我调整,跟身边男同胞相处时会掌握好度,为的不是我舒服,而是他们舒服。
毕竟谁也不想招人烦。
所以,在返程飞机上睡着,醒来发现我是靠着严亿昀肩膀时,我几乎是弹开的,没去看他,轻声问:“快到了吧。”
没有回答,扭头一看,少年也睡着了。
估计是为了方便让我靠着,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严重错位,看起来睡得极其不舒服。
大使馆办事效率出奇的高,用了五天,加急护照补办完成。
我们一天都没多逗留就回来了。
这几天里,我能从焦虑心急到度假心情,我身边坐着的少年功不可没,没有他,我不会这么好过。
不需我叫醒他,飞机即将到达目的地的广播通报响起。
严亿昀醒了,伸手拿过我的手腕看时间,我顺势也看了眼,零点四十分。
这是我们取完护照直奔机场后最近的一趟航班,历时跨越昼夜,中间还转机,但我真的归心似箭。
凌晨的机场,连喧闹都是压抑的。
像是被流放在外终于踏上国土,又困又乏的我恨不得亲吻大地。
当时我选航班时严亿昀说他会找人接机,我想叫我的人,他却坚持他叫。
来接我们的是个很有气质的美女。
到跟前严亿昀先是向我引荐:“这是我妈。”
趁着那女人打量我时,又补上一句:“妈,这我朋友。”
我的震惊并不是这个十七岁孩子的妈看起来太过年轻。
而是我认得她,董千凝。
我们地方台的当家新闻女主播,整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张脸。
这般看来,严亿昀能被培养的如此优秀一点也不足为怪。
该如何是好,叫姐?辈分不太对,叫阿姨?与实际不符。
我只好去掉称呼,礼貌笑道:“您好。”
“昀昀连试都没考说要去接朋友,我还以为,”严妈妈边说边看身边儿子,“是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呢。”
空气中快速聚集了层薄薄的尴尬,我用一笑就将其吹散了。
从机场大厅往出走时,我走错了方向,严亿昀招手道:“程名哥,这边!”
我小跑跟上后,严妈妈回身,表情恍然,语气像疑问也像肯定:“你就是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