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听到有人叫我小各,我就知道我又回到了先前的圈子,能亲切叫出我这个外号的人是有限额的。
杜腾就是其中一个。
他还是老样子,没变的发型和没变的嬉皮笑脸。
而我与之前的样貌是有变化的,他却能在我低头看手机半面头发遮住脸的情况下在人来人往中认出我,眼睛算是相当雪亮了。
“不是凭样貌,”他边说边笑,“是感觉。”
“感觉?”
“对,比如走路的姿势,习惯的动作,只要一看,就是你没错了。”
我还真不知我有什么标志性的体态特征,我夸他:“你真够可以的。”
杜腾哈哈一笑:“那当然,不然我怎么快速在机场车站辨认出全副武装的艺人并带着他们撤离。”
这小子知道我是过来办事的,非要我回他那住,我很感谢他的热情,却还是婉拒了。
“那你搭我车吧,方便。”
我开玩笑道:“有地铁方便?”
杜腾撇嘴:“确保你有座位,路上还有人陪,何乐而不为。”
杜腾在我走后连续找了两个新室友,都是没过多久就搬走了,问题还是那个问题,忍受不了他的鼾声,如此看来我也是厉害。
“小各,你这人有韧性,就是那种不管到了什么环境都能特快调整自己去适应的类型,刚认识你时我还以为你干服装助理好多年了呢,我见过太多新人来明星身边工作手忙脚乱,可你不同,好像没有起步的过程就能从容到万事不惊。”
杜腾还真是第一次跟我说这些看起来与他大大咧咧性格不符的话语,他以前跟我相处除了扯皮还是扯皮,三句里两句都是不正经,突然这般,反而让我没话接。
我辞职从这城市离开后,他隔两天就发信息问我家里的事处理的怎样,而那时我眼里只有悲伤,倒是辜负了他的关心。当初我扔给他一个谎话,到现在都无法回答。他再次问起,我只能说都得到了妥善处理。
送我到酒店后这人竟下车拎起我的拉杆箱要送我进去,我制止了犯了职业病的他,道谢加道别,才转身离去。
我在酒店等到席卓给我发来消息说他活动结束才往他家的方向去,没打车也没坐地铁,而是心血来潮选择了骑共享单车。
这城市的夜晚和缓温馨又冷漠无情,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到这里来或从这里离去。
也许毕了业的人在真正步入社会后都有种潜在的闪躲,面对冰冷而残酷的现实会越来越舍不得那些没有压力的校园生活,美其名曰,怀念。
我吹着晚风骑着车怀念了一路,最后也只能摇摇头感慨的说一句,回不去了。
席卓从活动地点赶回家遇到了堵车,他在车里不停跟我发消息说他到了哪里的时候,我正闲逛在他家附近。
再见是每一次的小别胜新欢。我在看到他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强忍住了想跑过去的冲动。
我看到了一同下车的白漾。
席卓穿着身西装,隔着十多米,挡着障碍物我都能看到他皮鞋反射路灯光。
走在他身边的白漾不知道在说着什么,到了小区门口停下来目送。
在白漾坐着车离去后,我才放心大胆的向着小区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