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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群青觉察到身边的动静,回神了片刻。
但他好像在刚刚的激动里用完了燃料,现在不想动一根手指头。
他眼前焦距扩散着,床幔占据了他整个视野,眼前黑压压的,正如他的心情。
他眼下的无力,并不是因为终于听到了当年的真相。
他的头晕目眩,正是因为这份真相,他早都知道了。
蒋提白的真相,和当年贺织嫣的话,几乎是吻合的。
而贺群青也确定,当时贺织嫣失血虚弱,声音很低,蒋柏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不会这么巧合就编造出和贺织嫣说出的内容一样的话。
换言之,蒋提白说的所有内容,其实就是在告诉贺群青:是他疯了,非要找一个人来当那个杀了贺织嫣的凶手,这么多年也其实都是在自导自演一场放不下的追责戏码。
贺群青真的不甘心啊!
可二十年后的现在,他终于只能选择……相信她。
终于、必须得去相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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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群青用力闭眼,用力地皱眉,终于逐渐清醒。
可突然,他腹部因为一阵作呕般的反胃而紧缩,贺群青猛地坐了起来。
手臂一紧,他立即被抓住了。
甚至因为对方也跟着起来,那大手紧紧地攥到了他上臂,连带衣服都向一边偏去。
“你去哪?”蒋提白一边嘴角彻底青紫了,眼睛睁大了看他,这一瞬间蒋提白的神情,就像是被摔打着叫醒的孩子一样无措,但那样的神情下一秒就从蒋提白脸上消失了,快得宛如贺群青眼花了。
这次贺群青盯着蒋提白看了很长时间,最后拽回了自己的胳膊。
“你管我。”他平淡地说,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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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群青整个下午,在彩门活动室里的沙发上扎根了。
他进门后,就一屁股坐在房间的中央,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上,面对着最大的那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