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的水声伴随歇斯底里的惊叫,刘广先一步被自己的恐惧淹没——
这水……这水!!
可最先到来的剧痛来自脸上,刘广两眼的位置犹如被两把细长的刀缓缓地、坚定不移捅了进去, 那东西竟然还会搅动!
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眼窝里发出爆裂般的啪啪声,仿佛脑袋里有什么断裂开来!这一瞬,他再顾不得别的,于诡异的液体中失声惨叫,可惜只能发出咕咕的声响。
失去了眼球,一切成了黑色,他只能感知到阵阵加剧的痛楚和温热,温热的正是他自己,他的体温,他的血,他正融化在无边无际的黑水中!
……
……
“求你别哭了,别哭了!我在这呢,小潘,我这么陪你还不行?”
江远蹲在后厨的地上,发际早已被汗水打湿,他一边拍打潘福,哄着婴儿转移注意力,一边焦急地摩挲捡来的那块带血迹的磨刀石。
期间他几次想往头上拍,打算先斩后奏,都被潘福的号哭拉了回来。
这潘福还不能不管,他在这使劲哭,难保不会影响到所有人,刚才小肖不就被他哭回来了?
可自己就算在这,他还是哭,自己总不能也给潘福灌酒吧,搞不好这次就把他杀了!
潘福啊潘福,我们明明不熟,你却轻易成了我的祖宗。
“你还哭!你,你真的不怕我把你扔出去?”
潘福哭个不停的身体突然痉挛了一下,好像一只翻壳的虫子,四肢一齐抽动。
“别别别——你别又来!”江远脸色发白,“你别吓我!”
他话音未落,潘福没有布遮挡的下半张脸,就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布料异常地波动,布下方的笑容完全不是婴儿能做出的,就像一个大人,在婴儿的身体里勾起嘴角假笑,都这样了,那该死的哭声也没停下,真不知道他到底是笑还是哭,潘福忙得抽噎起来,渐渐江远听到童稚的呓语,正是对他说的话:
“是……我高攀,是我……高攀了……”
“去你的高攀了!”江远彻底破防,一个翻身逼近闹鬼好几次的潘福,“灌酒起效太慢了,我直接掐死你算了!”
少年青筋暴起的双手一点点靠近潘福,狰狞地接近他那肥肥的下巴,因为潘福作为婴儿胖得实在没有脖子——
江远两眼布满血丝,汗水从发梢滴落下来,怨念极其深重地用双手捂住了——潘福的耳朵!
潘福一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