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里的众人闻声纷纷微笑起来,一时间桌上充满了欢快轻松的气氛,苍木也弯起嘴角,似乎全然被取悦了:“不不,富人先生,您的话可不算是。”
“哦?”他的眼睛镜片上飞快地闪过微光,略略一思索后认真道:“我的确不具备预言的相关能力。”
“并非如此。”苍木摇摇头解释道:“在这件事上您的话不算数,公鸡先生的话也不能算数,就算女皇陛下亲至,她的话也未必能算数,真正在这件事上能一锤定音的,有决定权的人们是——至冬的人民们。”
“唯有他们的喜爱,才能令人获得成功,不是吗?”苍木微笑道:“越是成功的作家,就要越善于书写民众的声音。我还不到远远这种地步,但也要努力掌握他们的喜好,才能获得一口饭吃。”
“在这件事上,占据主动权的,是他们。”
宴会里的欢快气氛无端停滞了几秒,无他,苍木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尽管她并没有多余的意思,但眼前几位执行官却未必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觉得苍木在借此喻彼。
反正只是说说话,苍木自己一点不累,多思多想,累得是他们。
一顿晚宴就在这种心思浮动的气氛中结束了,按理正规的晚宴还有舞会的流程,但即便之前富人的用词再委婉,也改变不了这场欢迎宴敷衍且仓促的流程和体验。
正常的欢迎宴会应该是要等宾客入住下来的当天晚上或者是次天晚上后,等休息完精神充足,又确保留出空余时间后。
才备下请帖,确保彼此都能享受到宴会的乐趣,而不是像这样刚下了列车就被火急火燎地拉过来。
再者,在场众人也没有什么跳舞的心思。
散兵率先打破这层伪善的气氛,戴上斗笠:“舟车劳顿,我要回行宫休息了。”
公鸡面向苍木:“既然如此,苍木小姐,至冬宫的偏殿还有空余——”
“我和【散兵】先生一起就好。”她微笑着,干脆了当地截断了公鸡的话语。
仆人皱了皱眉头,道:“这是否有所不妥。”
苍木只是微笑。
富人双手交握:“来者是客,自然要诸事以苍木小姐的意愿为先,更何况她身为异国人,我们并不能用至冬的礼节来束缚她。”
当你位高权重的时候,自然会有人站在你的立场上为你着想。
晚上苍木睡在床上时,不忘跟散兵念叨这事。
少年揽着她的肩膀,有一茬没一茬的听着,不时应和几声。
房间里的灯全关了,只留床头一盏小小的昏黄灯光,照着周围的方寸区域。
苍木念叨念叨着就困了,边打着哈欠边去伸手拉灯:“睡了睡了,明天还要去这边的至冬分社看一看情况,还有报社的稿件也要交了……”
她大概是困极了,念着念着趴在少年坚实的胸膛上就睡了过去。
但第二天的苍木却未能如期按她所念叨的那边,前往报社进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