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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我把自己散在地上的遗憾和难过一点点地收起来,听到曲尧讲笑话也会笑,但是耳朵里像是有个风铃在铛铛响,让我的心神总是晃动到别的地方。
我爸说人其实像个瓶子,情绪容量是有限的,所以做人要学会合理发泄保持健康。说这话的时候他还会在饭桌谈论他的文学,我很崇拜他,觉得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可我没有办法跟爸妈倾诉我的情绪。
从听到他们在房间里吵架那天起,我就发现原来我们一家人只是住在一家里的个体。
情感无法共通的个体。
我妈当医生,工作很忙,她有时回家里吃饭,但说的话很少。
她和我爸坐在我的两边。
我是曲尧和匀匀之间的墙。
也是爸妈中间那堵不作声的墙。
我尽心尽力地阻拦他们的争吵,但又成为他们的争吵的原因。奶奶会说这是妈妈的错,是她在怀我时硬要吃药去上班,才会把我生成个愣脑袋。
其实我可以给妈妈倒茶,帮她按肩膀,我在很努力地学怎么做个不被讨厌的透明人。但她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就算回来了,也会刻意避开和我的接触。
我蹲在门口,检查每个盆栽里的叶子的虫蛀情况。季温哥的土放在里头,芽还没有冒出头。
四季有不同的温度。
但不论春夏,我都像是穿着短袖走在寒冬里的人,眼泪和鼻涕都冻成了冰柱。
27.
陆筠隔天又扔了盒牛奶在我桌上。
他每天都跟监工似的盯着我喝完牛奶后才移开眼神。
喝到星期五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对他说:"陆筠,你有什么需要我帮的吗?"
陆筠撑着下巴看我,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