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重生 那是些哀伤的声音,那是她可怜的……(2 / 2)

玄学公敌 四火夕山 2577 字 12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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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些哀伤的声音,那是她可怜的子孙。

她应该醒来,她必须要醒来。

可她只是被困在剑中的亡魂,没有轮回,只会在剑中永久沉睡。

亡魂无法哭泣,无法愤怒。

那些冤屈和痛楚让她难以在剑中保持沉默。

她开始有所作为,她选择一点点分裂自己的魂魄,直到尽头,她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半投入人世,一半寄宿剑中继续聆听同胞的声音。

所以,姜十三就诞生了。

当魂魄重新融合,那剑中的英魂助她再塑肉身,给了她新生。

复生的姜皖提着剑飞快赶回村中,她已经甩开了陈鹤年二人一大截。

除了那间关押着巢的院子,这村子没有一处建筑得以幸免,红色的漆墙现在只有流血的碎尸,白蛇绕着这村子转了一圈,确定那些人已经和他们建造的宫殿一起埋葬。

姜王氏就只剩下一些孩子,他们被石头砸伤了,蜷缩着躲在那院子的墙角下,大人们都死了,他们也受了伤,身上又疼,腿都被吓软,再也走不动了。

骑兵的刀刃没有斩向他们,但不意味着,他们就可以幸存,姜皖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满腔的仇恨,握着剑的手指已经绷紧了。

她先是回过头,对陈鹤年和左贺说:“接下来,是我的家事,先请你们回避。”

她的声音比更多时候都要冷淡,她想要做什么,其实并不难猜,所以左贺急忙说:“我并不该劝你,但是我想要告诉你,现在不只有这一种方法,我会通知山门,剩下的都可以交给山门来处置,那些受害者会得到好的安顿,那些……”

“不用说了!她早就想清楚了。”陈鹤年打断他,“她比我们都要冷静。”

左贺喊道:“你们先听我说!人命关系重大。”

“小白!把他带走!”

陈鹤年没有和他理论,一声令下,白蛇立即用蛇尾把左贺卷了起来,用蛇尾堵住了他的嘴巴。

“这是你的事,我们不会插手。”

“你去做吧。”陈鹤年说,他转过身,带着左贺往远处的石头上一坐,只留一个背影。

姜皖笑了,她吐出一口气,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兴奋又冷静过。

她提着剑走向姜族仅存的人。

她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姜皖看着那些狼狈的恶鬼崽子。

男娃们既气愤又恐惧,对他们而言,他们的家园被毁掉了,姜皖才是恶鬼,可看着她手里的剑,他们就忍不住打颤,他们害怕姜皖可又不想死,他们的眼睛里有着对生的渴望,只能眼巴巴地希望她能放出一条生路。

但恶鬼的孩子,卑劣的剥削者,有什么资格装无辜?

“你们想活么?”姜皖笑着对他们说,“可你们不配。”

姜皖毫不犹豫用剑捅穿了一个男孩的心脏,她怒吼道:“恶鬼的孩子,也是恶鬼!”她提起一个身形不大的孩子,一提起,就重重摔在地上,她将他的脑袋摔在墙壁上,直接残忍地将其活着摔死。

想逃的被她掰断了双腿,只剩下痛苦的尖叫声。

院子里的巢已经走了出来,她们聚在一起,看着陌生的一切。

“摔死他们!掐死他们!用你们的手!还回去!把你们的痛苦都还回去!”

姜皖对每一个沉默的女人说,并向她们演示着,她可以轻易掐住一个男孩的脖子,将他掐死,哪怕其中有比她还要高还要强壮的。

她会先用剑刺破他们的身体,让其奄奄一息地匍匐在自己脚下。

姜皖的双手沾满了血,她的眉眼冷得和刀剑一样,能刺破人的心脏。

女人听见了恶鬼们的尖叫声。

姜皖将他们推到了女人们的身前。

再也没有两脚鬼,他们的腿已经断了,只能在地上爬。

终于,有一个女人动了,她走到了一个比她要矮的男人面前。

他已经十五岁,挑选了他的巢。

她就是那个巢,她记得他,她记得他走进房间,她记得身上的痛楚,她学习着姜皖的方式,伸出手掐住男人脖子。

男人在尖叫挣扎,他的巴掌扇在了女人的身上。

女人呆住了,她记得这个感觉,这是让她恐惧的东西,而姜皖也动了,她上前用霸王剑直接砍断了男人的手。

当鲜血溅在女人脸上的时候,当男人的哀嚎声大过一切的时候,女人仿佛懂了,她用尽这辈子的力气,不再有一刻松开手,她终于从恶鬼的脸上看见了痛苦。

女人脸动了,她的嘴角在抽动,她并不知道高兴是什么情绪,但她的身体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解脱,男人死了,他咬着自己的舌头,一动不动僵硬地倒下了。

女人依然掐着他的尸体,但在这时,她却叫出了声,那是尖针割开石头的声音,尖锐又刺耳。

所有女人都叫出了声,她们只是在尖叫,却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释放,年轻的女孩看着,她们躲在母亲的背后,却永远记住了这一幕,记住自己是如何走出那扇门,是怎么呼吸在这座旷阔的天地下,是怎么杀死恶鬼。

姜皖叫她们撕碎了身上的黑纱,她们有的摔死了恶鬼的孩子,有的在痛和疯狂的洗礼中,身体发出悲伤的讯息,她们有了情绪,痛的,高兴的,就此刻,她们好像都活了过来!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陈鹤年看见了满地的尸体,最小的是婴儿,最大的十七,和大人一样强壮。

“他们会成这片土地的养分,一共八十八个。”姜皖抒了一口气,倚靠在石头边,对他们说,“凡五岁以上的,全都死在我的手里。”

她的笑尤为释然,心却依然在狂跳不止。

“你要审判我了么?”

“不,你是对的。”左贺面露痛苦,他说:“没有人可以确定,那些孩子长大会不会改正,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证这些女孩不会再经历那些痛苦,至少我心里觉得你是对的,可是……”

“我明白,正道的法规会给他们机会,他们不会死,但我杀死了他们。”姜皖笑着点头,她站直了,剑上的血迹还没有干涸,她的眼睛果敢又坚毅:“我不在乎,无论之后会接受多大的惩处,我姜皖都会认罪,我会去南派戒律山领罚,不会让你为难。”

闻言,左贺忏愧地低下头。

“你……”而陈鹤年却再一次惊愕地瞪大了双眼,他盯着姜皖,深吸了一口气。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人影和她的身影交叠,那是一个更加成熟的女人,她的眉眼冷峻,在黑天中,跪在台阶之下,眼神未有片刻的胆怯。

高台之上有人言:

“罪女姜皖,罔顾朝纲,谋害王兄,后意图谋反,妄想篡权夺位,其心可诛!罪行昭昭!大王念及你曾对朝廷有功,可留全尸。”

“姜皖,你可认罪!”

她神色沉默,回曰,“姜皖,认罪。”

啷当一声——

剑至眼前。

台上传来嬉笑一句,“公主,上路吧……”

“狗屁的大王,姜礼,你不过是只病狗罢了,也配称王?”她笑骂一句,踉跄而起,拾起剑时,她看向高台,良久,叹了声,“阿兄,终究是昭平无能。”

不甘和不舍,都沉淀在她的气音里。

阿兄。

这一声,陈鹤年仿佛真的听见了,他的心口像是被重锤了一下,和他看见姜皖自刎时一样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