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妻子打开了那间屋子……”
“……原来里面藏着蓝胡子前任妻子的尸体……”
……
少年的嗓音清亮。
——好像不含任何深意。
故事讲完了,少年忽然抬眼,定定的问高颂寒,“你觉得妻子应该打开那间小屋吗。”
……夏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问。
仿佛一种动物般敏锐到让骨肉疼痛的直觉,让他这样无知无觉的问出了口。
可能是asta的话让他不安,也可能是因为……高颂寒刚刚那幅画。
高颂寒听见自己低沉的声音。
“最好不要。”
高颂寒凝视着夏知:“如果妻子不打开那扇门,蓝胡子会很爱他。”
“他不必受到门内的惊吓,也不必手染血腥。”
“他会比任何人都幸福。”
夏知:“可是妻子又为什么要接受……”一个杀人犯的爱意?
他对上高颂寒注视自己的眼睛,声音忽然一顿。
那不是对朋友……应该有的眼神。仿佛像是……对爱人。
带着一种浓浓的……似曾相识的侵略感。
他仿佛不再隐藏,肆无忌惮的将这种感情带来的占有欲和侵略感渗透在乌黑的眼眸里。
——是欲/望。
这种让夏知毛骨悚然的欲/望,夏知在贺澜生眼里见过,在顾斯闲眼里也见过。
……在所有对恋人拥有独占欲的男人眼里见过。
asta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震耳欲聋——他喜欢你!
夏知猛然站起来,捏着童话书的手攥得死紧,他的心跳急促,又近乎茫然。
他匆匆说:“我……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近乎踉跄着离开,连童话书都忘记塞回书柜里,只随手扔到了一边,扔的时候手指都在发抖。
高颂寒看着桌子上还氤氲着雾气的热水,慢慢垂下眼。
他是故意的。
捆死白鸟翅膀的网已经收紧了。
所以他可以……
试着去袒露爱意了。
*
高颂寒的病房设备齐全,其实不要去茶水间专门接水的。
夏知在茶水间,近乎彷徨起来,他想……高颂寒……好像,真的喜欢自己?
夏知的大脑混乱起来,额头甚至浮出了冷汗。
asta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重播。
他喜欢你他喜欢你……
夏知拿出手机给asta打电话。
然而回应他的确实嘟嘟嘟的忙音。
给asta发消息,却发现对方的头像灰了。
夏知:“……”
夏知的心蓦地一沉。
他想,不……asta说的不可能是真的……如果,如果真的像asta说的,高颂寒想控制他的话,没必要给他办绿卡不是吗??
可是……可是,asta好像也没必要骗他啊。
诚然高颂寒是他最信任的人。
但如果,高颂寒喜欢他……?
夏知捂住嘴,心头翻涌起不适,浑身鸡皮疙瘩凸起的难受感几乎吞噬他,几乎有点想吐。
这种感觉非要形容起来,大概可以类比和妈妈上床。
这种单纯的信任,一旦夹杂了**,只要一瞬,所有诚挚的感情,都可以面目全非。
……
之后高颂寒明显感觉夏知的态度有些疏离起来。
少年仿佛有些不知所措,语气也没有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亲昵,他显得纠结不安,甚至有些张皇。
终于在高颂寒要出院的最后一天,夏知犹犹豫豫的问他。
“……asta离开纽约的事情,你知道吗。”
高颂寒语调淡淡说:“知道。”
“他母亲去世,父亲把他调回洛杉矶了。”
高颂寒说:“他的身份比较特殊,所以会跟这边的一切断掉联系。”
夏知沉默了一下。长腿老阿,姨追`更本[文
他不傻,但高颂寒说话总显得那样有说服力,让人无法去怀疑。
他犹豫一下,低头说:“那,我……我想再见他一面,可以吗。”
“他已经离开纽约了。”
修长白/皙,略有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头。
夏知猛然一僵。
男人微微低头,靠在他耳边,“但是……可以。”
——是个过分亲昵,又不狎昵的姿势。
无声无息,却又明明白白的……传达着一些,夏知想要刻意逃避的事。
夏知回过神来,猛然退后一步,拉开安全距离。
高颂寒却已经直起身体,收回了手。
——那漆黑的眼瞳望着他,一种无声的侵略感。
夏知的脸色渐渐惨白起来。
高颂寒却仿佛毫无所觉,淡淡说:“回家吧。”
夏知站在原地没动。
高颂寒侧眼看夏知:“联系asta需要特殊的手机设备,父亲对这方面很严谨。”
“设备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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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