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夏知说:“我想喝水。”
戚忘风想着夏知的破事儿,心里就烦,语气也带上了不耐:“山下才有水,忍着。”
“……”
“喔。”
他们穿过山中竹林,以及山道旁槐树婆娑的树影,夏知看见松鼠窜过林间枝头,偶尔掉下来一颗栗子。一丛枸杞已经结了果实,礼花似的落下来,像那日路灯下绚丽的凌霄花。
夏知还是第一次看见枸杞树,指着那缀满果实的枝枝:“我想要那个。”
那枸杞树长在乱丛中,有点难摘。
他还烦着,皱着眉头说:“你能不能不要。”
夏知:“喔。”
他说:“那就不要了。”
“……”
戚忘风盯着夏知。
夏知望着另一边的槐树,身体靠在他怀里,两条细白的腿裹着柔软的布料,搭在他胳膊上随意摇晃着,好似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提,就算拿不到那长满枸杞的枝枝也不会觉得失望。
戚忘风:“……”算了。
夏知冷不丁感觉天旋地转,随后就被放到了一边比较平整的,让路人休息的石墩上。
戚忘风警告他:“别乱跑。”
夏知回过神来,非常乖巧的点头。
这山庄上到处都守着戚忘风的人,他跑也跑不到哪去。
他看着戚忘风光着膀子就进了乱七八糟的草丛里,皱着眉头给他摘枸杞,迷彩裤子上走两步,草丛里的剌剌秧和苍耳粘了一身。
夏知本来琢磨着撅个枝枝,一下就好了吧。
结果他看见戚忘风站在枸杞树下面,对着枸杞就挑拣起来了,一会撅一枝……枸杞枝好像还蛮韧的,但戚忘风用蛮力还是撅下来了,软韧的树枝被强行掰断的声音听着有点让人牙根发酸,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韧性十足的树枝被男人强行掰断的样子,夏知忽而就有些心惊肉跳……
但戚忘风撅下来好似又有点嫌弃,扔掉再撅一枝,好好的一棵枸杞树差点给他撅秃了。
最后他终于挑出了一枝满意的。
但是他仿佛是怕有人不满意,于是把撅下来的枝枝都抱起来。
夏知看着他带着满身的苍耳拖着一大把半米长的,长满红果果的枸杞枝过来:“想要哪个?”
夏知移开视线:“……一个都不想要……”
戚忘风:“?”
戚忘风给夏知气笑了:“那你他妈的让我撅??”
夏知可不背这锅:“我说了不要也行啊,后面不是你自己要去撅的。”
戚忘风:“…………”
而且这也就算了,因为撅树枝,撅得满身草和苍耳,夏知说硌得慌不愿意让他抱了。
戚忘风想夏知那皮肤,别说被苍耳刮一下,就是被丝绸蹭蹭,都得有个红印子。
在夏知睡觉的时候一直给他涂药,最近才好了点。
要是被苍耳磨伤了,那可不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了。
然而戚忘风还是低估了夏知这个小扑棱蛾子的磨人程度。
带着他自己下山吧,一会儿说累,一会儿说渴,一会儿说走不动了,非要坐石墩上歇着,戚忘风拽他他就说你身上的苍耳划到我了巴拉巴拉好痛,短短一段路生生从中午走到了傍晚。
戚忘风在心里恨恨的想,妈的,小幺蛾子……
偷偷跑去见顾斯闲的账还没跟他算呢,在这给他拿起乔来了。
……
说是去玩,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戚忘风先去了一家常去的会所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开着他新买的悍马,带着夏知在天安门转了两圈,又去吃了北京烤鸭。
夏知总觉得这路数似曾相识,回过神来,才想起来,我草,这特么不是他刚来京城的行程吗?
“……”
妈的,戚忘风,狗东西,又玩他呢是吧。
戚忘风看见少年戴着手套,把烤鸭撕得粉碎,然后把鸭子推到他面前。
“你吃。”
戚忘风看着已经被撕成渣渣的鸭子,眉头抽搐一下,不满的说:“你撕成这样人怎么吃?”
夏知移开视线:“你爱吃不吃……”又不是给人吃的……
戚忘风皱着眉头,瞪着他,但最后还是吃了。
夏知爽了。
他把鸭屁股撕碎混到肉里了。
有很多人路过,就能看到人高马大的英俊男人皱着眉头在对付面前的一盘手撕烤鸭,而对面少年正在慢吞吞的啃着白鸭腿。
一个英俊魁梧,一个秀色可餐,相同的是,他们的左手无名指上,都戴着白金戒指。
于是大家都知道。
他们是已有婚约的同性伴侣。
……
就这么玩到了晚上,夏知都有点累了,他本来以为戚忘风会带他回山庄休息,谁知道并没有。
戚忘风带他来到了一家郊外的医院。
这似乎是军区医院,天黑了,夏知分辨不清,但戚忘风进去的时候,门口有着抱着枪,穿着绿军服的卫兵。
他不知道戚忘风带他来这边干什么,却莫名升出了一股不安。
夏知:“怎么……不回去?”
戚忘风从后视镜里看他,神色冷淡:“带你来看点东西。”
“……”
玩是玩的,宠是宠的,但犯错以后,该给的教训,也不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