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人呢?”
“不、不知道,明明约好的,但他没上船……”
戚忘风在外面听着,眼神极其阴鸷。
上星期,也就是从顾斯闲疑似涉毒被带走调查开始,再到粉尘爆炸查出面粉藏,毒,栽赃到戚家和高家……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贵圈贩毒大戏吸引走的时候,东方港口,一小船的活鱼带着一肚子的秘密横跨了太平洋。
在公海接应的渔船没等来他们的货物,等来的是伪装成渔夫的缉毒警。
那场战斗十分的惨烈,最后一场轰然爆炸,无人生还。
……
渔夫经历了重重审查,他反复说自己是无辜的,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但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渔船是他开的,在被抓住之前,他甚至和对方进行了数次交易。
警察似乎拿他没有办法。
出了审讯室,他直接假装晕厥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却是在另一间四周惨白的审讯室。
他抬起眼,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男人坐在审讯桌前,惨白的白炽灯光,照着他眉眼深刻,面容棱角分明。
他似乎藏着一腔隐怒,下颌收紧,极其冷硬,尤其一双眼瞳。阴森而灼灼的盯着他,有着令人悚然的戾气。
一股巨大的威慑感压迫着他。
随后他看到男人对他露出了阴森的微笑。
“我给你吃了点有意思的东西。”他说:“如果不想受苦,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你是谁?”渔夫有点磕磕巴巴,“你们警、警方,不许滥用私刑……违、违法的……”
戚忘风舌头顶了顶腮,听笑了:“是这样没错。”
他脱了西装外套,从容的放在椅子上,一颗一颗解了衬衫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一边扭了扭手腕,一边走向渔夫,眼神阴郁,骨节咔咔作响。
“可惜了,我不是警察,没那么多规矩。”
“怎么说,把你打成个头破血流的轻伤,也就赔点钱吧。”
……
“啊!”
渔夫被男人揪住头发,额头狠狠撞上墙,砰砰砰剧烈的声响,渔夫感觉自己脑壳都要被生生砸碎,他满脸是血,一直在撕心裂肺的嚎叫:“杀人啦,杀人啦——”
与此同时,渔夫感觉到一种剧烈的撕心的痛苦蔓延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哭着抱住戚忘风大腿:“别打了,别打了……”
戚忘风一脚把他踹飞老远:“别他妈的碰我。”
渔夫整个人重重摔在墙上,感觉五脏六腑都裂开了,他疯狂嚎叫:“警察!!警察救人啦——”
戚忘风简直要笑了,他妈的还好意思喊警察?
戚忘风粗暴的揪起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脸,“你的同伙在哪?”
夏知和另一个渔夫一起失踪了。定位环也失去信号了。
戚忘风从没这么恼恨过。
男人英俊的面容此时看起来却像是修罗在世,眼瞳如同鬼火,渔夫毛骨悚然,他牙都被打掉了两颗,脸上糊着血和泪,哭得肝肠寸断,“不……不知道……”
“啧。”
戚忘风扭了扭脖子,漫不经心说:“这样吧,一个不知道换你一颗牙。”
他笑了,英俊的脸瞧着阳光极了:“公平吧?”
……
黎警官在审讯室外,脚下是密密麻麻的烟头,他似乎一夜没睡,眼尾都泛着红。
他听见审讯室里传来了渔夫撕心裂肺的惨叫,嚎哭,好像皮肉都被破开似的激烈,以及拳拳到肉的惨烈闷哼。
用禁药审讯当然是违反法律条例的,武力也是不行的。
但黎警官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弟弟是缉毒警,昨夜执行任务,死在了那条船上。
全尸都没留下。
他半生庸庸碌碌,四下逢迎,算不得什么好警察。
但他的弟弟还年轻,一腔热血,满胸豪情。
黎警官重重闭上了眼睛,眼睛干涩,汹涌的悲伤灌满肺腑,却连半滴泪都流不出来。
*
高颂寒这边也有了进展。
他依靠高家的关系,仔细排查,问了几个相关人,隐隐抓到了苗头的时候,高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阿钱。
顾斯闲邀请高颂寒去喝茶。
高颂寒正在翻案情相关,旁边堆着助理刚刚打印好的英文合作文件,闻言神色冷淡:“没空。”
“家主说。”阿钱说:“他要谈的事,跟高家涉毒案有关。”
……
门垂翠柏,竹林幽苑,窗外假山累着苍苍白石,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雅香。
“前些日子,有些忙了。”
顾斯闲给高颂寒斟了杯茶,笑意温雅:“也不知道你突然回了国,倒是失礼。”
“有什么话,不如开门见山。”高颂寒没碰茶,只语调平淡:“繁文缛节,浪费时间。”
顾斯闲面从从容容的给自己找台阶,“也是,忘了你从小就长在美国,想来也不爱中国的风土人情。”
这话听着含沙射影。
高颂寒:“顾先生不也是在日本长大的?”
顾斯闲:“父亲是中国人,顾某不过子承父业。”
桌上茶香袅袅。
高颂寒“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那顾先生前些日子在忙什么呢?”
前些日子警察上门请顾家喝茶,严查顾家的产业,这事儿也闹得风风火火,谁都知道顾家这下丢了一个大脸,脸面都给人放地上踩了。跟顾家有交的,稍微有点眼色,都知道不提这事儿,权当它过去了。
高颂寒这话瞧着委婉,其实一点面子也没打算给顾斯闲留。
顾斯闲脸上只淡淡笑,“高先生对顾某倒是关心的很……不过顾某如今无事一身轻,高先生瞧着倒是有些上火呢。”
高颂寒面无表情的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