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提出政策让当儿子的评价,儿子肯定觉得他爹的想法很好,除非父子不和。
当然,也有那种关系很好只是政见不合的可能,但是隔壁国子学还是些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再过二十年或许会政见不合,这个年纪就算了。
他自己都是听谁说都感觉有道理,那些人应该也都差不多,耳濡目染之下八成都向着自己爹。
他爹要是和人意见不同他也向着他爹,他爹那麽厉害,和他爹意见不一致肯定是别人的错,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可能。
“想的还挺多。”那同窗饶有兴致的在旁边坐下,“景哥儿打探这些做什麽?考官对当年的事情想法不一,考试的时候最好不要写太有争议的事情,容易被黜落。”
“和考试没有关系,我知道考试不能写这些。”苏景殊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他上辈子是应试教育出来佼佼者,知道考试的时候要投考官所好,“我就是研究研究要是范文正公当年的改革成功推行下去,朝廷有没有底气和西夏开战。”
不是小打小闹的那种开战,而是深入西夏直接打到兴庆府的那种开战。
咳咳,出门在外不能说那麽明显,他的意思同窗知道就行,应该也不用说的太明显。
周围的同窗们:……
这比写在考卷上还吓人。
但是想想还挺有道理。
“范文正公当年要修武备厚农桑,那些政策如果能落实到民间,国库的确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空虚。”年轻的太学生们聚到一起,很快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还有那个减少徭役,如果真的能减少徭役,民间的造反应该也会少很多。”
百姓都是过不下去才会落草为寇,能好好过日子谁愿意进山当山贼?
当山贼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那种落草的山贼里有野心勃勃的人在,只要有一个人振臂高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那一整片地方都会不得安宁。
但是民间这种事情很常见,朝廷招抚那些反贼当兵,于是压力就又来到了没有造反的那些百姓头上。
当兵吃饷吃饷当兵,需要朝廷养的兵越多,缴纳赋税的丁口就越少,摊派到每个百姓头上的赋税也就越重,然後活不下去要落草为寇造反的就越多。
恶性循环,除非朝廷能狠下心大改。
可是大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于上青天,这不,连范文正公都铩羽而归。
苏景殊心态极好,“失败一次那就来第二次,万一第二次就成功了呢?所以西夏那边要是打起来,朝廷其实还是挺有底气的对吧?”
同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到这里也反应过来了,这小子真正想研究的不是庆历年间的改革,而是朝廷能不能打西夏。
嘿嘿嘿,这话题他们喜欢。
太学的气氛紧张了许久,如今已是腊月,再过十几天就要放假回家,太学生们也能分出少许时间恢复中断已久的座谈会。
西夏狼主暴毙,大将军霍天雕被杀,如今的狼主是个四五岁的小娃没法处理政事,所以是小狼主的母亲梁太後垂帘听政。
主少国疑,大臣未附,百姓不信,实在是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
好吧,朝廷没钱,打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