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南山北气候不一样,山南在建渠引水後能开垦出大片良田,种田种树种什麽都行,山北与山相连的却是大片的滩地草原。
越往北走植被越少,中原已经是春风拂面,西北还是满眼风沙。
盐州城说是州城,看上去却还不如西北边州的县城有人气儿。
不过想想党项大部分百姓都还是传统的游牧生活,城里没有人气儿也正常,但是连城墙都破败不堪好像几炮下去就能轰塌明显不正常。
城里百姓少可以说大部分百姓都循旧俗生活在部落里,游牧部落逐水草而居,人家本来就居无定所,城里没人不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
城墙破败就不一样了,这能证明盐州的官员连表面工作都不愿意做。
城墙破成这样,城里能好到哪儿去?
一行人翻身下马,城门守军早早收到消息只当什麽都看不到,任由这支和盐州格格不入的队伍进城。
苏景殊环顾一周,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正常的州城门口光进城的百姓都能排成长队,大大小小的商队来来往往,城门就是除了闹市之外最热闹的地方。
当年他第一次去登州,登州百姓日子过不下去还知道落草为寇反抗朝廷,盐州可好,城门冷冷清清,仅有的几个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对身边经过的车马也没有一点反应。
百姓死气沉沉,士兵也没强哪儿去,一个个的站没站相,散散慢慢跟出门遛弯的老大爷似的。
带路的往利氏成员试图挽回颜面,“大人,我等初来乍到,首领走时未曾安排城中事宜,所以族中弟兄才如此松懈。”
大人明鉴,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
苏景殊长叹一声,“先去衙门看看。”
人已经进了盐州城,现在说什麽都不如亲眼看。
姚古把凑上来献殷勤的党项人挤到後面,自个儿巴巴的走在前面带路,“老师这边请。”
身为乖巧的好学生,他已经提前打听清楚盐州城里各处衙门的位置。
往利氏杀过来後把城里现有官员全关在了一起,城门只进不出,之後什麽都没安排就忙不叠去定边城表忠心,他们走之前盐州什麽样现在盐州还是什麽样,除了更加死气沉沉外一点区别都没有。
小姚同学一边介绍城里的情况一边感慨他们家老师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愧是他们家老师。
像盐州这样被番邦占据多年的城池对大宋而言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接收吧,管理起来老大难,不要吧,到手的地盘往外推心里又过意不去,大部分时候都是先接收然後治理不好被当地百姓反抗最後又丢掉。
盐州现在走的就是第一步:接收难以管理的地盘。
一般这个时候,被派来当主官不叫被派来,而是被贬过来。
那些过惯了好日子的大官陡然被贬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心里都接受不了,别说用心治理,不跟着添乱都是好的。
姚古自小在边关长大,见多了被贬过来的官员拖拖拉拉臭着脸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他们家老师这情况比被贬到边关还严重,会唉声叹气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