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是,“是你,Vin。”
圣酒的唇角小幅度上扬了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失明的症状还存在,他只能凭借触感做判断。手指擦过脸侧,诸伏景光为不属于他的冰凉体温一震。
“把冰箱里的试剂拿过来,另外,多拿几支针管。”
诸伏景光吸取了教训,沉默遵行,没再问多余的针管的用途,不过很快他便亲眼见到了。
淡青色的脉络在白皙的手臂内侧并不明显,血管不够充盈,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医护处理起来也要费一番功夫。
刚刚建立起的信任关系还很薄弱,圣酒从一开始就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拿着针管,生疏地找寻血管的位置。一个失误,针头划破薄薄的皮肤,划痕很快冒出连串的血珠。
他没什么表情地低下头换了一支,重复进行最简单的试错实验,直到最后一支才将药剂注射进去。
最开始的血珠已经凝固了,绽放在交错的伤痕间,又被垂落的白衣袖掩住。
从他摆弄第一只针管开始,诸伏景光始终一言未发,但可能是视觉恢复了,圣酒一分不差地望向了他的位置。
“辛苦了。”
白发青年唇畔弯起,是和与他的警察同期通话时完全不同的、不吝惜展露人前的微笑。
像是对诸伏景光听话的表现很满意,而赏予的奖励一般,他说:
“上面楼层的钥匙在玄关第二个花瓶里面,雨停之前,不要回去了。”
--
公寓又恢复成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模样,外面的雨声好像小了一点。
公野圣良眨了两下眼睛,视觉慢慢恢复,天花板影影绰绰的轮廓逐渐清晰。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抱住枕头,自暴自弃地将脸埋进去试图闷死自己。
光球在意识空间激动地呼扇翅膀:[契约者,你是不是背着我进修演技了啊,刚才好厉害!你是没看到苏格兰离开房间时那个表情——]
和系统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公野圣良缩成灰色的一团,情绪低迷:“还好吧,本色出演。”
光球的翅膀不上不下地卡在半空,憋出一句:[太谦虚了,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允许骄傲的。]
“圣酒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公野圣良有点头疼,“是我之前表现得太不走心了。”
无感情地把人当成工具,微笑着说出很恐怖的话,再加上身上的秘密实验——这不完全是flag满满的反派设定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啊!
光球凑过来贴贴他:[可你不还是把苏格兰留下来了吗?]
公野圣良:“那是因为——”
因为感觉前面演过头,有点太凶恶了,想要弥补一下。
然而好像起反作用了。
虽然他看不见诸伏景光的表情,但从那红得快滴血的坐标中,已经能感受到爆表的敌意值了。
他叹了口气,又忽然想起什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有点惨,以后要训练一下蒙眼注射吗?
公野圣良尝试着把痛感调回正常值,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又调到了最低。
总不能因为这几个针眼又浪费一支药剂,他把手臂放到枕头边不敢乱动,拽了拽被子。
凝视着天花板,他自言自语般低声喃喃:“晚安。”
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