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抵达ACE工厂园区门口时， 才刚刚傍晚七点，对于快要入夏的哥谭来说，这个点钟天色都还没有暗下去。

他看见了同样全副武装，站在蝙蝠车旁边的布鲁斯，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囔，来的挺早，我以为你会自己一个人进去，连给藤丸打小报告的措辞都想好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主意用词。”

“得了吧，这里又没别人。”杰森嘟囊了一句.“再说你从未公开过你还有这么个孩子。现在就算有人把那家伙的名字公布出去说他是义警，都没人知道那是你儿子。”

布鲁斯一时间也听不出来杰森是不是在抱怨自己不曾公开藤丸立香身份这件事，就像杰森自己也因为死亡记录，至今仍是个黑户一样，于是扭过头∶“先进去吧。”

“行。”杰森并没有别的意见“但对魔力感知我更在行，如果我找到任何东西，你得听我的。”“在这方面我信任你。”布鲁斯说。

杰森顿时在头置里露出了吃了苍绳一般的神色∶"你被谁掉包了!?快说!滕丸你是不是用变容技能伪装成布鲁斯来调查了!?"

布鲁斯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需要我提醒你注意脚下吗。”

“好吧好吧，如果你是藤力假装的，那他的演技可真是大有进步。”杰森嘴嚏看，跟上了布鲁斯的脚步。

废弃多年的化工厂里一阵潮湿的霉味，考虑到很多化学物质无法自净分解，布鲁斯已经带上了防毒面具，拿出了自己都设备，杰森也打开了面罩的空气过滤系统，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黑漆漆阴森森的I日工厂里，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但这一次，是布鲁斯先开了口∶“杰森。”

他的声音因为防毒面罩的存在有些模糊不清，原本正认真感知周围魔力波动的杰森看向他∶"什么?"

"你对藤丸…..布鲁斯斟酌了一下措辞，"是认真的吗?"

杰森被布鲁斯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搞得满头问号，十分不爽∶"你这是说的什么鬼话，还认真不认真的，我看上去很像dickhead那种渣男吗?"

“迪克他……算了。”布鲁斯放弃在这里为自家明明已经二十九岁了，还是公认万人迷，谈过无数次恋爱但至今为止还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大儿子做什么辩驳，“我只是想确认你的想法。”

“没什么好确认的，我就是喜欢他。”杰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烦躁，"怎么，我想泡你儿子你不高兴了吗?蝙蝠爸爸?容我提醒，藤丸实际年龄已经18岁了，他甚至……."

“我不会干涉你们两个中任何一个的选择。”布鲁斯打断杰森竖起尖刺的刺猬一样显然有些过度的反应，“但你和他才认识五个月。”

“不，不止，我很久以前就……知道他了。”杰森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和你们不一样，我不是从他到韦恩家才开始慢慢了解他的，在那之前我已经……已经认识他了。”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单方面的认知并不能算作是真实的认识。”

“你不会懂的。”杰森停下了脚步，布鲁斯听见身后的脚步停下，也回过头看着他，“如果你经历我所经历的，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爱他。”

“我不希望你的情感冲动伤害到你们两个自己。”布鲁斯长长地叹了口气，“虽然我从不屈服干命运，但你得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哪怕在一切已经如此令人无能为力的此刻，布鲁斯也不会放弃最后的希望，但同时，布鲁斯也是无数次目睹那希望从自己手中溜走的样子。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这也不是什么情感冲动。"杰森垂下头，他当然知道布鲁斯在说什么，如果未来也只剩下几个月之短，此刻的爱仍是有意义的吗?

他的回答是肯定的∶“我可能不会告诉他……..表白什么的，这不一定，但我不是那种因为担心失去就拒绝拥有的胆小鬼。”

再说了，反正……不，还不能肯定，所以先不提这个了。

他抱起胳膊∶"daddy谈心时间结束了吗?老头，难道蝙蝠侠需要我来提醒你专注任务?"“你不愿意和我谈。”布鲁斯的声音也恢复了编蝠侠状态下不带感情的冷酷，“以及我刚刚用扫描装置扫描了整个一楼，除了我们以外没有别的生命反应了。”

"没有别的生命反应了?"杰森也进入工作状态，对显然不符合情理的状况提出了质疑，"连老鼠什么的都没有?"

“没有，不清楚是否是化学残留物的原因。”布鲁斯做出了谨慎的判断，"也没有动物腐败的尸体.."

"这里荒废了二十年了，外面的杂草灌木都长疯了，你现在跟我说是化学残留物的原因?"杰森压根儿没打算保留这么一种可能性，“偏向本能行动的动物对危险的感应往往比人类敏感，这栋建筑里一定什么令小动物不敢躲进来筑巢的的存在。”

布鲁斯收起扫描设备∶"有魔力反应吗?"

“有一点，但源头我暂时无法确认。”杰森端好了手里的武器，“就像是涂了香水的人在这里呆了的感觉，空气里都浸着味道，但不好分辨。”

“先把上层检查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