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自己不过一句话,这姑娘就如此口舌不饶人,心眼多的很却着实不够聪明。
韦夫人略沉了两分脸,心里鄙夷却只能故做为难开口:“虽为阴亲,该差的一样不差,结的更是两姓之好。婚书上写的可是冀儿的名字,族中都点头了的。”
这无疑就是在提点对面傅繁,阮氏婚书上写的是梁冀的名字,你婚书上胡编的是哪个名?如今可还有这号人?
婚书不婚书的,于他们这种人家可不重要。
他们看重的是门当户对,是父母之命,看中的是娶妻身后能带来的家族势力,更是妻子本身品性德行。
她有哪一点?
韦夫人本想着遮掩一番,今日已经是来不及了,适才闹得阵仗大,她才与傅繁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女眷们就从内院里出来看热闹。
家丑不可外扬,韦夫人低声劝说傅繁:“这事儿我也不好插手,等冀儿来了你再与他说。若此事当真,我们府上必会给姑娘一个名分……”
偏偏傅繁旁的没看出来,倒是看出来韦夫人和这群婢女们一个个都看不上自己。她见又来了好几位衣着富贵面貌慈祥的夫人,当即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将早早准备好的婚书从袖口里往外拿。
“这是我与阿牛的婚书,白纸黑字写的分明!”
嚯——
此话一出,夫人小姐们一个个都面露诧异的看过来。
萧夫人蹙眉:“谁是阿牛?说的是三爷?姑娘这话可不对,三爷可是有媳妇儿的!”
萧琼玉:“你这姑娘是不是弄错了?弄错府上了?我们府上三爷是才回府……”
“就是你们府上!你们不信就拿婚书去看。你们休想仗势欺人!”
傅繁嗓门本就大,如今情急之下叫嚷的更是厉害,王妃轻蹙着眉头,忍不住拿着帕子捂着耳朵。
她这一声惹得外头婢女婆子们一个个凑头过来,只以为里头出了什么事儿。
韦夫人气的胸口发闷,若非是儿子的救命恩人,她只怕要叫身后婆子们将这好生粗鲁的女子拖下去了。
细碎的阳光穿过树梢,斜斜投射在廊下。
廊下忽然闯入一个藏青衣袍的身影,光影落在他英挺年轻的眼角眉梢,描绘出一股说不出的锐气。
他大步跨来,走的极快,几乎是一路跑过来,衣袍卷起一阵风。
梁冀去见老夫人时匆匆更换了一身褂子,洗了一把灰扑扑的脸。
如今虽整体容貌未改,可一身合体的直裾深衣,领口袖衫都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凸显他身材修长而精瘦,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的粗糙打扮年轻了好几岁。
走在富丽堂皇处处描金彩绘的公爵府邸,整个人说不出来的英挺潇洒,意气风发。
人明明还是那个人,可举止间都全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