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京城这些年多少高门贵女想要嫁给老大都不成,谁成想竟叫出身不显,父母双亡的她去捡了这么个大便宜。
想当年,自己出生也不知比她高了几层,嫁入梁府尚算是高攀了,一嫁进门就当续弦当继母,其中辛苦怎几句话能说明白的?她努力折腾了二十载,还不是什么都没折腾到……
反观阮氏,阮氏才多大?
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年纪轻轻就要当国公夫人,儿子又直接就能当世子。
韦夫人想到此处,心中说不上来的阴郁,透不过来气。
以往自己冲着阮氏犯糊涂,无非觉得阮氏是她儿媳,她想如何便能如何,便是做一个糊涂不通情理的婆母,阮氏也只能好好受着。
如今却不一样了……如今,她是老大媳妇儿。
自己是个继母,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稍有不顺心就辱骂的了。
且那阮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日后会不会因为以前的事儿记恨自己?往老大跟前给自己穿小鞋?
韦夫人越想越觉胸口堵着一口气。
正巧傅繁进门来给她请安,傅繁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挨了韦夫人劈头盖脸一通骂。
“原先一切都好好的,偏你一进门就惹出这么多祸事,当真是丢人现眼!”
“将你接进门却连我儿子都套不住,当真是没用的东西!当初你到底用什么法子与我儿子成的婚?”韦夫人语气中隐隐带着狐疑与鄙夷。
傅繁无缘无故被骂了这一顿,且字字句句刺在自己心口上,她当然不肯忍让。
自梁冀离府这几日,傅繁早已成了全府的笑话。
韦夫人对她没了先前看重,老夫人也瞧不上她,府上婢女们便也一个个有样学样,对着傅繁没了丝毫尊敬。
今儿早上她起床就隐隐约约听见屋外的婢女们笑话她:“不要脸面的娘子,无名无份就带了个大肚子住在咱们府上混吃混喝。”
“倘若真是咱们三爷的,夫人焉能不赶紧纳了她?只怕不知同谁鬼混出来的!连老太太那儿都不喜欢她。给二爷媳妇儿没血缘的孙子都足足好几千两,她肚子里那个还是亲孙,听说也不过才八百两,就这八百两都是看在咱们夫人面子上……”
傅繁气的浑身打颤,当即就要出去与她们打骂,可那群婢女们一个个见到她又跟老鼠见了猫,个个都不肯承认是方才自己说的话。
“傅娘子你可别冤枉了我们!都说了是你听错了!”
傅繁怒骂:“下回再叫我听见我一定一个个撕烂你们的嘴!下作的小娼妇!”
结果那群韦夫人身边派来伺候的丫鬟们一个个不干了,“到底谁才是下作的娼妇?我们是小娼妇,那您又是什么?”
“可别说给她听见了,那个乡村里出来的泼妇,一身蛮力,嘴也会骂人。”
“凭什么叫我们来伺候她?她是个什么好的?无非就是趁着三爷落难爬了三爷的床……”
这才几日,傅繁浑身疲惫不堪,又气又恼,却连睡觉都不敢睡,总觉所有人都在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