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记得,当年Oliver被刑满释放,他站在冰雪里,看着衣衫褴褛,形销骨立的Oliver被铁梯送至地面。
霜雪很快让Oliver浑身打颤,金发结冰。
Oliver的眼神是呆滞茫然的,直到看见他,那双眼睛才终于恢复了光亮。
Oliver甩开身旁的典狱长奋力朝他奔来,他扑进他怀里,用冰冷的消瘦的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司泓掣听见他撕心裂肺的痛哭,仿佛要把这四年里全部的绝望和伤痛宣泄出来。
Oliver哭了很久,哭到嗓子沙哑,嘴唇发紫,眼底血管爆裂淤血。
他贴着司泓掣的耳朵,委屈呜咽:“阿掣,他们把我们的——”
司泓掣没让他把那句话说完,他扼住Oliver的后颈,毫不留情的将他甩开,摔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表情冰冷漠然,然后抬手吩咐下属:“你们干什么吃的,立刻把罪犯锁进笼子里带走!”
Oliver的手肘被尖锐的冰片划破,血滴滴答答滚入深不见底的冰裂缝,他怔然看向司泓掣,直到被人强拉着锁进笼子,都再没说一句话。
那时候,他想说的是什么呢?
副官心里一沉。
AGW特危死刑监狱默认犯人皆罪大恶极,无生还希望,所以他们不会允许犯人在监狱生下孩子。
洛拉西提冰原环境恶劣,资源短缺,根本没有条件进行无痛流产手术,所以他们是怎么杀死那个胚胎的呢?
那个时候,Oliver有没有哀求过他们,将这件事告诉司泓掣。
副官也不确定,当时已经晋升二区区长的司泓掣知道会怎么做,但算算时间,那是他们最相爱时孕育的结晶。
如果,那个胚胎活下来了,那就是司泓掣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检查室里,Oliver站在墙边,轻轻擦拭身上的耦合剂,而那个满头大汗的医生却还对着那张空荡荡的床喋喋不休:“你这个必须要手术了,不然肯定会恶化,幸好今天有不错的恢复系觉醒者在,不然以你的身体素质,肯定挺不了一场手术。”
“不用查我都知道,你血钙流失严重,心脏负荷大。”
“唉,如果司区长同意的话,把包块摘除之后你就不会痛了。“
Oliver将纸巾团了团,塞进掌心,然后平静看着与空床对话的医生,默默道,抱歉,骗了你的同情。
就在这时,另一位医生跌撞跑了进来:“司区长同意手术了!”
Oliver听闻,眼梢微微抬起,又重新垂下。
他躺回检查床上,蜷缩着,捂起小腹。
两名医生连忙将他向外推,在出门的那一刻,Oliver轻吸气,指尖的金色光芒更深,一圈无形的波纹,顷刻间将整个医疗中心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