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平川回到房间里,先给楚浮发了条短信,然后去浴室冲澡。
自从有了上次的经验,现在他给楚浮打电话前都会确认爸妈有没有在忙。
等他冲掉一身的血腥味,出来拿起手机,看到楚浮回了三个字——
【在看书。】
于是湛平川心安理得地拨去电话。
“喂。”有书卷合起的声音,楚浮接起了电话。
“妈,我爸呢?”湛平川说正事前随口问候。
楚浮趴在床上,扭头瞥了一眼变幻出两只虎爪,正用巨大肉垫给他按腰的湛擎和。
“也在家,怎么了?”
湛擎和迎上老婆的眼神,俯身在布满梅花印的腰上亲了一口。
“哦,我今天偶然听说,兰闻道还有个小儿子,您以前还给他治过病。”湛平川拨弄着潮湿的头发,将水珠甩的满地都是。
“是。”楚浮稍蹙眉,陷入回忆,“十多年前的事了。”
记忆里那个孩子比同龄人瘦小很多,娇娇弱弱,皮肤雪白,一头红发。
楚浮试图跟他说话,可他双眼失神,紧抿着唇,瑟瑟发抖,就像在恐惧什么。
他将那个孩子抱到怀里,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体温,那孩子立刻蜷缩成一团,将脸埋进他衣服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指,仿佛抓着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很脆弱,很可怜,可惜他救不了。
大概因为这孩子刚好与湛平川同龄,楚浮对他产生了更多的怜悯,他抚摸着他柔软的红发以及薄瘦的后背,希望能给予他微毫的慰藉。
他记得他问兰闻道:“这或许是某种遗传类的精神性疾病,您夫人有类似的情况吗?”
当时兰闻道沉默了好久,缓缓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他没有编织理由欺骗楚浮,他只回答了自己能回答的。
楚浮深深地看了兰闻道一眼,那孩子的头发颜色偏红,应该是有波夫尼亚血统,早在数十年前,波夫尼亚人就有与东方人通婚的习俗,这并不稀奇。
只是兰闻道的反应,让他忍不住疑惑。
看得出来,兰闻道很爱这个孩子,但似乎对孩子的母亲毫无了解。
“孩子似乎缺少母亲的关怀。”楚浮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