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用的是白大褂的脸和声音,而卢卡斯脾气古怪,难以捉摸,他不确定卢卡斯是否会信任他,愿意听他的话。
卢卡斯盯着眼前的白大褂,明明络腮胡子,一脸凶相,但那眉头微蹙的神情却让他感到万分熟悉。
是讨厌鬼阿德里安没错了。
虽然是讨厌鬼,但卢卡斯还是分得清场合,不会死要面子活受罪的。
他不说话,只是用膝盖蹭到牢房栏杆前,然后紧紧闭上眼。
阿德里安很克制的用双手握住他的上臂,轻轻揉晃,然后猛一用力,同时将脱臼的关节扣上。
卢卡斯哪怕做足了准备,也还是疼得低声闷哼,缩起身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在这样难以忍受漫无边际的疼痛中,他竟然捕捉到了童年的影子。
霍华德的家暴没有征兆,没有节制,他总是很痛,身上常年带伤。
每次霍华德打完他就将他扔在原地,拉母亲出门应酬,通常都是阿德里安放学回来善后。
阿德里安就是他的撒气桶,他会把因疼痛产生的委屈和脾气都撒在阿德里安身上。
阿德里安从来不会跟他计较,哪怕他在折腾时不小心扇到了阿德里安的侧脸,阿德里安也只会沉着脸,箍住他两只手腕,继续为他上药。
他知道,阿德里安是因为霸占了父母的关爱而愧疚。
他这个弟弟,是阿德里安幸运人生中唯一的倒霉。
“抱歉,哥哥弄疼了。”接上手臂后,阿德里安立刻松开了握着卢卡斯肩头的手。
屁嘞。
还不如用棍子捣小腹一半疼,还不如抽干信息素十分之一疼。
卢卡斯咬着下唇,趁机在栏杆上蹭掉睫毛上的眼泪。
阿德里安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下意识抬手,想帮他擦擦眼泪,但又记起卢卡斯讨厌触碰,于是克制住了冲动。
大概是天性使然,人在痛苦至极难过至极的时刻,会无意识向温暖的地方靠拢,于是卢卡斯忍不住向阿德里安的方向蹭了蹭,冰凉的手指尖攥住了白大褂的下摆。
“你来干什么?”卢卡斯凶巴巴道。
可惜他嗓子已经吼哑了,没什么气势。
“这次是鬼眼和高塔的联合行动,过后解释,你先告诉我你知道的信息。”阿德里安低声道。
哦,原来是联合行动,所以阿德里安才来的。
卢卡斯甩掉白大褂,将手指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