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尧越说越是起疑,摄政王对炸掉瑞军官道并不关心,反倒对传信的聂大人关怀备至……
闻了谢尧所言,他丝毫想不出觉枫如何脱身……镜尘脚下如生了根,伫立半晌也没人敢上去打扰,倒是“梨落”再度耐不住性子,用头顶着镜尘胸膛,似是催着他去“救人”。
谢尧手中抓着那封“血书”,却没敢拿出来,心底有道声音提点他,此时并非拿出此信的良机。
镜尘眉头紧拧,可见谢尧已和盘托出又居功至伟,心中着急,有些怠慢了他,强行压制心头的躁意,口气和缓道:“谢尧,此战你居功至伟,本王不会亏待你。等得胜回了昊都,你所得不会比在瑞国差……”
谢尧闻听此言,堵在心口的巨石方才落了地,“王爷当年救命之恩,代我侍奉母亲、庇护妹妹,天大恩情,谢尧一刻不敢忘……”
镜尘颔了颔首,他抚了抚谢尧肩膀,“方才本王心中急切,并非冲着你,你勿要放在心上……”
谢尧长长出了一口气,方觉这把自己赌对了,口中连连说道:“属下不敢。”
觉枫感到昏昏沉沉,倚靠在大帐的边缘。昨晚,他被抽打了一顿鞭子,身上留下了无数的血痕,每处伤口都在叫嚣着诉说痛楚,可这些他还能忍耐,但他身子已经开始发烫,仿佛体内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灼得他口干舌燥。时不时吹进帐子口的寒风,虽然冷峻刺骨,却让他感到一丝舒爽。
脑海中一幕幕如滚水止不住翻涌,他眼见一人在眼前跌落,顷刻之间来不及细想便伸手去拉……再接着便是被一群冒着寒光的刀枪团团围住……一时,镜尘昳丽的面容在眼前浮现,那是一张张扬却略带疲惫的脸庞。他心头一阵紧缩,想要抬手去触碰,问问他可是累了,手臂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那脸庞在眼前一点点消散……
再过一阵,凶恶狠戾的身着异族服饰之人擎着马鞭,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异族人毫不犹豫地挥起鞭子,对着他在内的一干人等就是一顿暴雨般的鞭打。
鞭子抽打在刚刚结痂的新伤之上,辛辣的痛感如同灼热的火焰传遍觉枫的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惊觉这绝非幻象。
“头领,这边全是抓回来的叛徒和奸细,请头领示下……”
手持马鞭汉子,他生就一双狼眼,其中充满了愤怒和狂暴,不时挥舞着马鞭,狠狠抽打在长凳上,发出尖锐的响声。
“这一日日逃兵越来越多,老子就扒了这些叛徒、奸细的皮,用这几条狗命祭旗,看看谁还敢逃……”他狠狠瞪着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这狂暴地咆哮声中,众人都不寒而栗。他们紧紧地蜷缩在一起,惊恐地望着那手持马鞭的头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
那人被头领像提溜鸡崽一般地拉扯了出来,他原本已经抖成了一团,被头领掼在地上后,周身阵痛激发了他的求生意念。他猛然间如大梦方醒,瞠目欲裂地拼命嘶吼着:“大王、大王,小人贱命一条,死不足惜,那个人、那个人是奕国摄政王的相好……他的命比小的值钱……”
众人眼光随着他手指纷纷看向远端的觉枫。
觉枫本被高热烧得混混沌沌,这一刻也不由得清醒了几分。他强撑着坐起了身,可并没有力气辩驳。
夜狄人头领被提起了几分兴致,大马金刀的撇着腿站到了觉枫前方,蹲下身子仔细瞧了瞧,押亵的拍了拍觉枫脸颊:“有意思……姓盛的玩腻了女人,换口味了……”
昏沉之间,觉枫呼吸进出的皆是热气,他拼命摇头,可在他人眼中,他只是微微的摆了下头。
空气中一窒,告发之人生怕夜狄人起疑,他起先并不十分确定觉枫身份,见觉枫此时病入膏肓,无力辨白,便一口咬死了:“大王,这小子就是盛镜尘的相好……”
那夜狄首领听他鬼叫得心烦,将马鞭在地上狠狠抽了几下,身后随即寂静。
他继而转回身捏住觉枫温热的脖颈,“你小子被姓盛的弄得很爽吧,小命都不要了……”
觉枫被他手指力道捏住气门,脸憋得紫红,只剩鼻腔急促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