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茉不屑地摆摆手:“随他去吧,胆小怕死,就算在课程里,也没见他哪次是第一个冲在前头的。”
徐雨彤没管离开的冯立,想了想,又接着问道:“那杂物间呢?崔冉si在老综合楼里,杂物间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舒白略带惊讶地看徐雨彤一眼,似是没想到她的态度比先前严肃了许多,也认真地回答道:“崔冉生前住的寝室,就是杂物间。”
在任务中时,舒白一心想着完成任务,起先并没有注意,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她们住的竟然就是现实中所住的宿舍楼二楼。
而崔冉每次在走廊里和她擦肩而过,走向的都是尽头深处的那间宿舍。
至此,之前碎片化的信息被一根线串联起来。
崔冉在老综合楼跳楼身亡,崔冉死后,老综合楼被封,她原先居住的寝室也不再住人,只用来放扫帚拖把之类的杂物。
回去的路上,王雪茹跟着徐雨彤走在队伍的最后,她见前头的人都没注意自己这边,凑到徐雨彤耳边小声地问:“雨彤,你刚才问舒白那么多,不会真的想跟她一起去找那什么,八年前的真相吧?”
徐雨彤睨了她一眼,隔几秒钟才开口:“如果崔冉真和课程有关系,也只能顺着她这条线查下去,我们才能离开课程吧,你难道想在课程里一直待下去?”
王雪茹急了:“可是那很危险的!崔冉死前怨气那么大,万一她发起疯来,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
徐雨彤沉默不语。
王雪茹知道,因为之前诅咒短信的事,徐雨彤心里气她瞒着,对她态度一直不冷不淡的。
她现在有心想要缓和两人的关系,扯了扯徐雨彤的袖子,语气带着讨好:“你傻啊,就算有关系,让舒白她们去查就是了,我们干嘛要跟她们一起犯险,大家同学一场,他们找到了线索,难道还能不告诉我们吗?”
徐雨彤对王雪茹的话不置可否,王雪茹认为她这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屁颠屁颠地跟着她朝宿舍走。
走到分岔路口,全学文看了看手机,马上就七点了,他扯起季衡的胳膊往另一条岔道上走:“走吧,校医马上上班了,去看看你的手伤得严不严重。”
季衡这次倒乖觉,没反抗,任由他拉着自己。
舒白频频回头看那两道身影,脚步逐渐慢了下来。
很快,她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对身旁的陆茉道:“你和秋素先回去,我跟去看看。”毕竟季衡是为了救她才伤着手的,她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回寝室去睡大觉。
那样她会良心不安。
陆茉一脸我懂你的样子,把舒白往那边推了推:“去吧去吧。”
舒白:“……”
王雪茹见舒白一溜小跑追着两人而去,瘪瘪嘴收回视线:“这舒白,平时一声不吭的,怎么课程开始之后天天都缠着季衡?她这是想找条金大腿抱着,遇到什么危险好有人能保护她?”
转头看见徐雨彤阴沉的脸色,王雪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缩缩脖子立马安静如鸡。
校医务室。
季衡脱掉外套,露出里面肿成两条胳膊那么粗的手臂时,全学文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兄弟,你是真能忍啊,都伤成这样了你竟然还能装得跟没事人一样。”
他拍拍季衡的肩膀:“我敬你是条汉子。”
舒白在一旁看得眉头紧蹙。
全学文:“不过你是什么时候伤的啊?我怎么不记得你有撞到东西。”
季衡看着舒白:“不小心撞到的,不碍事。”
全学文:“……”
几秒钟后。
“我饿了,你去帮我买两个包子吧。”季衡终于舍得分点眼神给他。
全学文胸闷,被自己好兄弟这副不值钱的模样气得牙痒痒,但看见自打一进来就跟杆子似的杵在那、一句话不说的舒白,长叹一口气,认命地朝外走去。
舒白不想欠季衡人情,只想着趁着这几天尽快还完,便叫住全学文:“我去买吧。”
全学文脚一个倒钩把门关上,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你要两个鲜肉包是吧,知道了。”
舒白:“……”
全学文不在,校医也去忙自己的事了,床边就剩下一个坐着的季衡,和一个站着但是十分局促,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舒白。
既然不知道要干什么,那就说句谢谢吧。
“谢谢你,帮我挡了那一棍。”
季衡笑得无奈:“都说了,我的伤跟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舒白知道他这是在宽慰自己,语气坚决:“如果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你的。”
季衡嘴角的笑收敛了一些。
他不想舒白将二人之间的界限画得如此清晰。
“舒白,方曼的事情,我们大家都尽力了,你也尽力了。”
季衡说着,视线落在舒白手腕上那根松松垮垮的手绳上:“还有,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或许……你应该——”
“当年的事情,我放不下,也不会放下。”
舒白的声音倏地冷下来,像寒冬腊月的冰,她垂眼看着地面,声音里压抑着复杂的情绪,但不是对着季衡的:“谁都不能代替她劝我放下,更不能代替她原谅我。”
话落,窗外忽然刮进来一阵风,将窗帘高高扬起,舒白手腕上的手绳也跟着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