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城市陷入寂静,看似平薄的外表,笼罩着一切暗处的汹涌。
偌大的别墅灯火通明,门口站着不少穿着军装的人,严肃的把守各处,架势大到好像要全世界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住在这片区域的人自然也非富即贵,看见这架势,一刻也不敢停留,回到家立马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生怕沾上一丁点关系。
客厅中,一个略显老迈的背影坐在沙发上,几十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已经将他的脊背压得疲惫不堪。老爷子目光沉沉地看着门口的方向,好像在等待什么的到来。
不一会儿,家里的管家从外面进来,小跑到老爷子身边,低声道:“那位在路上了。”
闻言,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用力捏紧,过了好半响才站起身来,一旁的医生提着箱子,早已等在一旁。
他看向二楼的某个房间,叹了口气,抬脚往外走,沉声道:“那就开始吧。”
夜色深沉,沈续昼一路红灯到的时候,他带着岑格冲到客厅时,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医生正好从二楼的房间里出来。
他站在那里和客厅中的老人对峙,谁都没说话。
岑格二话不说就往二楼去,只要中途有人拦他他就会从大衣里掏出枪来。不过整栋别墅的人都没阻拦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入房门。
“你疯了吗!”沈续昼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面对当下的环境,气势也不落下风,“费尽心思从黑市搞来的药只会让他变成傻子!”
“变成傻子也好过在外面丢人显眼强。”老爷子沉着的看向他,眼中的情绪意味不明,“省得让别人说我林家养出个不知教养的玩意!”
沈续昼嗤笑出声,讥讽道:“你们教过他吗?出身在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家庭…哦,他俩只爱他们的小儿子。”
巨大的豪华水晶吊顶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在这栋的房子下显得异常可笑。
“你们家果然是祖传的冷血。”
岑格背着林开霁艰难的下来,没空管其他的,匆匆对沈续昼说道:“不行,他这情况要赶紧送医院!”
沈续昼应了一声,岑格带着林开霁往外走。他转身,周围人想上前,被他的话挡在原地。
沈续昼转过头,只留给老人一个侧脸:“您扪心自问,林开霁在这个家有一刻开心吗?”
“至于家业,留给你们宝贝的小儿子吧。”
沙发上的身影沉默着,老人几乎是默认,直到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离开,别墅的大门前重新变得空空荡荡。
老爷子抬头,看向门口早已没了影的痕迹。好像那个永远肃重严厉的身影一点一点佝偻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小时候还会抱着他的军人,已经满头白发,到了需要拄拐杖的年纪。
老人顿了顿,那双手生满老茧,皮肤松弛着生出了淡色老年斑,如枯叶一般,但依然有力而温暖。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老旧的相框,泛黄的黑白照片上,中年军官抱着一个屁点大的小男孩,开心地对着镜头。
老爷子静静地看着,粗糙的指腹轻抚过相片上小小的林开霁,像是无声的,只属于这位老人的道别。
那张生满皱纹的脸上荡漾开一抹笑,即使泪花模糊了双眼,声音很轻,充满了不舍,但老一辈的话语总是心口不一。
“我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让他和沈家小子一起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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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救室的灯亮了又灭,整个科室的人来来往往,都高度警戒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稳定下来。
月已偏移,似乎将落。
千晨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陌生信息。
[他下个月去国外。]
今天赶个大夜,千晨看到这条消息,下意识顿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一个讨厌的人要离开,他应该感到开心才对。
“千晨!”
“好,马上。”
千晨收回思绪,把手机熄屏,转身投入工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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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续昼在第二天上午就回来了。
何醒这个时候还在睡觉,昨晚没有和沈续昼过老干部作息,玩手机玩到凌晨三点,才勉强强迫自己睡着。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就被抓了正着。
中午12点,何醒被人拉起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看见沈续昼下意识问:“你起好早,能不能让我睡?”
沈续昼抱臂站在一边,好笑着看向又躺回床上的何醒,笑道:“我昨天可没回。”
何醒翻了个身,把自己裹成个饺子,声音闷闷的,道歉道得利索:“对不起,但是我现在真的好困。”
另一边,导演组看着打过来的钱,数着后面的零,越数眼睛越大。
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