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艺因为一些人的行程冲突推迟了,沈续昼经过那天之后就恢复了从前一样的生活。不过何醒的心情并没有就此变好,他很容易掉进消极情绪的陷阱,但有需要大量的时间缓过来。
他知道沈续昼在干一件重要的事,但是似乎有点不太对。
这人好像报复性的把所有工作全部做完,现在每天待在家里比他还闲,但只要何醒一出门,他就会神经兮兮的盯着他,紧着问他去哪里,和谁,干什么。
这天,何醒和往常一样准备出门,下一秒就看见从厨房出来的沈续昼,何醒直接答道:“去工作室,和许玉书说一些事情,大概5点回。”
窗户外面的阳光大好,不知道谁家养的鸽子从窗外飞过,晕开了热度,融成了一片金灿灿的金箔细碎在空中闪烁。
“我说,沈续昼。”何醒看他带个围裙的模样实在有些好笑,“你别这么有人夫感好吗?”
谁能想到这个人十分钟前还在跨国会议。
沈续昼最近也会做一些小甜品,他看向何醒:“吃蛋糕吗?”
“……禁止拿食物贿赂我!”
说完,何醒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就出门了。
沈续昼看了一眼紧闭的门,似乎确定他不会回来后,笑容才逐渐淡了下来。
他低头看向手机上的消息,上面的字眼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我是何醒妈妈,麻烦你过来一下,有些事要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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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这天正好何醒在工作室也待到很晚,许玉书忙着给自己介绍新“接班人”,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老实,但办事利索。
何醒一问,许玉书才说:“这是我公司以前的秘书,退休之后正好没事干。刚好别人我也不放心。”
何醒和他打了一下招呼,对方貌似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和他礼貌的打了一下招呼就没怎么说过话了。
许玉书拍了拍何醒的肩膀,勾唇一笑道:“放心吧,他这点事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何醒:“……所以你也是少爷,回家继承家产?”
“现在是老爷了”许玉书觉得逗何醒特别有意思,眼镜下的凤眼不显凌厉,看见他呆滞的模样忍不住笑,眉眼弯了起来,“到时候带你见见我老婆。”
“啊?!”何醒这回是真震惊了,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什么时候接的婚啊?我怎么不知道?”
“领了证,没公开。”许玉书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何醒点点头,又和许玉书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旁边的秘书长看见何醒离开,才笑吟吟地开口道:“您让我帮着小子做是怕到时候被人骗吗?”
“是啊,”许玉书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很神奇吧?他总是给人一种被信任感,让我找谁都不放心。”
秘书长一笑,淡淡地应道:“这倒是,还好他遇见的都是好人。”
许玉书捞起一旁的手机,一边回陈烟的消息,抽空瞥了他一眼。
“总不能倒霉一辈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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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灰蒙蒙的,仿佛陷入雾霾的漩涡,清淡迟缓的浮在空中,忧郁而悲伤的,只在着一小块天空驻足,似乎在等待着某人的到来,浅墨似的云在天边徘徊,迟迟不肯离去。
沈续昼照着消息上的地址来到这里,他抬头静默着站在原地,目光落在远处的几栋大楼上。
阴沉的蓝衬得那栋大楼更加落寞,尽管它在最中央。
下午快临近傍晚的时候起了些风,沈续昼迎着风,朝里面的走去。
里面的环境设施很好,工作人员还是护工在旁边陪病人修剪花草,推着轮椅上的人散步,或者是下棋。
很安静,除了偶尔的交谈声,几乎没什么人讲话。
沈续昼一路走上来,他沉默着看向旁边形形色色的人,中途还有一个老头和他对视了一眼。
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今天要见的主人公。
他驻足在原地,身后的花园喷泉规律的运转着,还留在冬天的风在空中盘旋,不知道什么时候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到院子里的长椅上。
江丽秀的手扫落了那片树叶,看向那个男人。他比何醒还还高大,常年居上位带着的压迫感转瞬即逝。她在电视上经常和何醒一起出现,长得也还行,除了沉默一点,似乎挑不出别的错来。
江丽秀看了他一会儿,冷冷道:“过来坐吧。”
沈续昼似乎也不介意她的冷淡,看着她那双眼睛,大概何醒是遗传的母亲。江丽秀的眼睛是清丽的,即使经历过岁月的磨难,也是像阴晴天那般,晴天转阴的那一瞬间被定格在她眼中。愁云之下仍是一片晴朗。
“阿姨好。”沈续昼问候道。
“嗯,”江丽秀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他坐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这人僵硬了几分。
他们俩静静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直溜溜的看向前方,要是何醒在这肯定要笑出声来,他从没见过这俩人这么滑稽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江丽秀摩挲着袖口,斟酌着开口:“其实我很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轻风吹过,即使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沈续昼还是松了口气,仿佛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他从小就很爱哭,遇到一点事就委屈的要找妈妈,后来……”枝头的树叶沙沙作响,江丽秀顿了顿,陷入了一段极其排斥的回忆中。
“后来,变成我一个人带他,他就懂事了,很少哭……大概也会偷偷的哭吧,躲着我。”
“他很听话,即使我总是说他笨,一点书也读不好,什么事也做不好。他也不反驳,只会手足无措的跟在我身后,半夜的时候听见隔壁他房间里开灯的声音。”
明明是自己最期望的,听话,不顶嘴,坚强的何醒,但是她看着他成长,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他也很固执,在他高三突然和我说要学音乐的时候。我那时候哪有这么多钱呢?我不同意,他就死活不去学校,把自己关在家里和我犟。”
江丽秀看向天空,几只飞鸟从天空划过,没有一点痕迹。好像她们都是那飞鸟,只是有的飞出去了,有的总是被困在原地,迷失方向。
“那是他第一次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