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尚食倒吸口冷气,药粉是尚食局最忌讳的东西,上次企图下/药的娄娥,已经被赶出宫去了,那还只是无毒的泻药,谁不知道贵妃的为?人,她若要下药,必得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钱妃看?了眼胡尚食的怂样,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在这宫里?,你心慈手?软,必会有人对你暗放冷箭,想往上爬,少不得心狠手?辣。”
胡尚食颤颤巍巍捡起地上的药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毒药,拿在手?上,都觉得烫手?。
钱妃继续说:“你虽是后宫女官,前?朝的事多少也知道些?吧?北地鞑靼侵扰边境,皇上迟早会启用本宫父亲,到时候还能不把本宫好好请出去?”
这件事胡尚食也有耳闻,边境不安,朝廷多半要打仗,最先启用的大将?就是柱国将?军,到时候钱妃不可?能不复宠。
胡尚食一咬牙:“您说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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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府,清凉台。
茶烟袅袅,李国相和朱巡对坐饮茶。
朱巡本就是个翩翩公子,此刻茶盏在手?,轻嗅茶香,就更像个仪态端方的仙人了:“国相刚才分析的朝中局势,我已知晓,朝中明里?暗里?支持庆王者不少,背后少不得柱国将?军推波助澜。”
身为?皇太子,他本不该和大臣走?得太近,此次来国相府是私事公办,重?阳佳节快到了,他是奉皇上之命,探望三朝老臣。
李国相本是中立派,太子、庆王党谁都不站,只忠于皇上,但架不住柱国将?军钱大人几次三番和他作?对,庆王更是个目中无人的主儿,倒显得太子更有人君风范。
所以?有时候,他也愿意指点太子几句。
“许多话,老臣不便明说,殿下自行领会吧。”李国相瞧了瞧日头,“快晌午了,本该留殿下在此用膳,但宫中赵司膳递了拜帖,我得见见她。”
朱巡眼睛一亮:“可?是司膳司的赵、赵溪音?”
“正是,殿下认识?”李国相“哦”了一声,“我记起来了,正是皇后的人救了那丫头,想来殿下应该在坤宁宫见过。”
“见过。”朱巡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钱妃不会永远困在承乾宫,国相既然和赵司膳有交情,就提醒她一下吧。”
“我知道。”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一声脆生生的女音:“国相爷!您这清凉台真高啊,原谅我拎着食盒实在爬不动了。”
李国相一听这声,端着的架子瞬间没了,一张老脸笑出花来,急忙挪到栏杆处:“小丫头来得倒快!好多日子不见啦,老夫差点以?为?你要被贵妃索了命去,那我可?就再也吃不到好吃的喽!”
赵溪音在下面?听得直叉腰:“我这不是好好的,您也不怕忌讳。”
李国相赶紧冲旁边的家奴挥手?:“赶紧下去接接她,这小体格子,怎么颠得动锅。”
朱巡把李国相的变化看?在眼里?,虽不知道赵溪音是何?时和李国相走?这么近,但他知道,那小丫头的确很有亲近人的本事。
他看?着一老一少打嘴炮,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赵溪音有人接,很快就上来了,乍一看?到朱巡也在,一下子就想到那日在坤宁宫太子见到自己转身就走?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