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会儿再来。”
留下这句话,萨沙径直走出琴房,贴心地关上了门。
尤利安自始至终都紧盯着我,萨沙走后,他朝我走了一步,我吓得往后直缩。
“站起来。”他声音冷得像刀。
我挣扎地爬起来,可稍一动作背后的伤口就钻心地疼,动作慢了几分,他一个跨步上前揪住衣领把我提了起来,我疼得龇牙咧嘴,双脚几乎没怎么落地就被他拖着摁在钢琴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生气的他,那张漂亮的脸蛋似乎因为愤怒而更加美丽了。瞧那飞起来的眼尾,被怒火烧红的唇瓣。
啧,我突然很想亲一亲他。
“你是谁?”他捏住了我的下巴,“告诉我,名字,身份,职业。”
我被他弄得快要疼晕过去,背后的伤口将雪白的钢琴染红了一片。
“回答我!”
我眼泪哗啦啦地流,连忙说:“莱茵·穆勒,民主德国国家安全部反间谍侦查处第二侦查小队队长。”
他绿眸微眯,嘴角勾出冷峻的笑容。
“不错,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忽地松开了我,开始一粒粒解我制服的扣子。笑容里堆满了恶劣,甚至在神思不清的我脖子上亲了一口。
上帝!我不久前被人扇了一巴掌,后来被摔在地上,又被抽了一鞭子,现在整个人疼得稀里糊涂,还要被人上了吗?
他扯掉我的上衣,把我翻了过来,抓住我的脖颈摁在钢琴上,让我吃了一口自己的血。该死,他是个虐待狂吗?
就在我准备挣扎时,他却突然松开了我。
“别动。”
他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如冰雪消融。
“伤口很深。”
我感受背上的肌肤掠过一道细腻,然后就听见他说:“你不该去找米尔克。”
“我......”
“听我说完,莱茵,听我说完。”
他深吸了口气,仿佛有些艰难地开口:“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很多。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我没做什么.....”我挣扎着说:“我很坚定的。”
“你的行为代表了你的立场,你的立场决定了你的生死。莱茵,记住你的身份,你是东德秘密警察,是我的情报线人。”
“明白吗?”他俯身在我耳边说:“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想想你的朋友,艾伦,安迪,萨沙,还有我。”
他伸出手抚摸我:“没有人是完全独立的。”
明明是在讲道理,是在威胁,可这人的一双手却游鱼般地滑来滑去,让我居然一时之间忘记了疼痛,不争气地兴奋起来。
我突然听见他笑得魅惑:“你这样趴着,让我很想上你。”
他用手吓了吓我:“我这样,你会觉得我是虐待狂吗?”
我完全发出不了声音,但我想我一定是在疯狂点头,然而被他完全无视。
“我想应该不会的,因为你是爱我的。”
他开始动作,非常贴心地将干净衬衫摁在我的伤口上。
我天堂地狱来回切换,在极度的痛苦与愉悦之下发出喑哑的低吟。仿佛不太尽兴,他突然掀起钢琴的盖子,让琴键自由记录下我们冲撞的声音。
真是胡乱的调子。
但也是好听的调子。
后来,他亲自为我缝合伤口,尽管他说会用麻药,但吝啬地只给了微不足道的一点,缝针时我痛得连连哀嚎。
“这是对你的惩罚。”他说:“疼痛是让你成长的最好方式。”
我懒得搭理他,今天我才知道这个人有这样变态的癖好。他拿着湿毛巾为我擦拭血迹,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问:“是米尔克告诉你的吗?”
他没回答,我一愣,撑起身子问他:“难道你在史塔西里面还有别的人?”
他把我摁了下去,淡淡地说:“伤口会裂开。”
“你告诉我!”
他浅浅一笑,抚摸我的伤口,叫我浑身颤栗。
“莱茵,不是别的人,只要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是,因为不是的,早就不在那个地方了。”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他,他依旧温柔:“史塔西是东德的,而东德......”
他笑着摇头,不再多说。
我突然想起了米尔克之前问我的那句话。
“你知道什么叫做殖民么?”
我内心里涌出一道恶寒。
但那件事情太庞大了,距离我也太远了,是我根本不可能触碰的程度。我现在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我抓住了他的手,急切地问:“那像我这样的线人,你有很多吗?”
他宠溺地在我唇上吻了吻,然后说:“线人有很多,情人只有一个。”
我放下心来,傻笑着在他唇上啃了一口。突然门被敲响,萨沙走了进来。
萨沙在看到钢琴上鲜红的血渍以及地上一些白色液体时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但他迅速收束目光,走入卧室对尤利安说:“你还得喂他吃点消炎药。”
“嗯,你说得对。”
尤利安抬头,两人相视一笑。
妈的,这是什么气氛?
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