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着呢,爬了十分之一都不到,以现在的速度爬到顶,可能要黄昏了。”
“……”
“这就是为什么必须一早就来的原因——要休息一会儿吗?”
“……”
“我带了水和干粮。”
“……要。”
庭深备受打击。
他体力本来还能撑住的,但在听到英普说只爬了十分之一不到的时候,别说体力了,整个人的意志彻底溃散。
通天塔,恐怖如斯!
庭深只好同意休息一下的提议,他也的确需要进食。
进塔时,两人都没让侍卫和仆人跟上,一个人也没带。
阿努比斯主动接过了一个小包袱,也就是这会儿他喂给庭深的水和干粮。
这一层如他所说,是一个休息室。
现阶段的巴别塔,除了下面几十层被布置成带简易木制家具的休息室,再往上全是空置的。
大概从一百多米开始,中间的所有的楼层没有任何家具。
反倒是再往上,靠近塔顶开始被装上了金属栏杆——那是尼布甲尼撒二世为放逐囚犯准备的监狱。
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那些囚犯被关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但永远差一步,且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现在嘛,离塔建成只有短短一个多月时间,监狱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
上面的监狱只是有部分被完全封死了,作为那些被尼布甲尼撒二世封口的工匠的坟墓。
阿努比斯决定让庭深在这里休息,也是因为这是有家具的最后一层。
再往上,可就没有桌椅板凳可以用于提供休息场所了。
当然,更没有石床,让腿酸痛到不行的庭深睡个午觉。
——阿努比斯投喂完庭深水和干粮后,黑发青年娇气地指使他给自己揉揉小腿。
阿努比斯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还真的同意了。
他让庭深坐到石床上,自己盘腿坐在地上,把青年的两条腿拢过来,让他赤脚踩在自己的大腿上。
然后把袍子撩到膝盖往上,给人按摩起了乳酸推挤的小腿肚。
还顺便捏了捏第一次这么受罪的脚丫。
等阿努比斯做完这些辛苦的工作,把手从青年腻到吸手的嫩滑皮肤上挪开时。
再一抬头,他发现青年已经躺下,在坚硬的石床上睡得四仰八叉了。
阿努比斯:“……”
看来他是真的累坏了。
也是真的娇气、真的养尊处优。
阿努比斯还没想好是放任庭深继续睡,还是叫醒他继续爬楼梯,就看到庭深动了动——原本被箍着的双腿一得到自由,便不安分地叉开。
尚未放下的袍角,泄露大片春光。
阿努比斯:“……”
可、可恶!
淫/荡的法老!睡着了也不忘勾引人!
阿努比斯脸红红,呆呆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再这样下去,会很难逃脱法老的蛊惑。
于是急匆匆站起来,无措地原地踏步。
最终也没有叫醒庭深,而是贤惠地把刚刚用餐后的残渣收拾好,默默坐在床边,看庭深睡得香甜。
要是我现在捏住他的鼻子,他会吹泡泡吧?阿努比斯想。
有一种特别想捉弄一下这个淫/荡的法老的欲望。
就好像曾经那么做过,并且得到过有趣的反馈似的。
天人交战了一会儿,阿努比斯终是克制住了。
最终,把手伸向了青年纤细的腰肢。
……
庭深再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骑在马上。
一晃、一晃、摇摇摆摆的。
眼前的一切也非常模糊。
“驾……”他神志不清道。
阿努比斯:“……”
阿努比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郁闷,冷冰冰地说道:“陛下,晚上好。”
“晚上好……”庭深试图撑开仍旧困倦的眼皮,“现在是晚上吗?”
“是的。”阿努比斯的声音冰冷,“并且您并不是骑在马上,您骑在我的背上。”
庭深这才清醒了一点。
庭深眨了好几次眼睛,让生理盐水冲刷他粘连的眼睫毛,这才看清,果然,他没有在骑马。
是被阿努比斯背着,在他的背上往上爬。
庭深看向石壁,从高高的窗户看出去,外面已经是夜晚了,因此视线才会那么昏暗。
楼梯又是旋转的,被背在背上爬楼梯,庭深一路就像小婴儿被哄睡那样,睡得又沉头又晕。
啊……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并不想下来呢。
下来还得自己爬楼梯,天都黑了,巴别塔里没有灯,要么打开屁灯,要么就得接受夜盲症两眼一抹黑的制裁……
庭深决定还是不下来了。
他呻/吟一声,把脸埋进男人的后颈,装作还没睡醒,还要倒头再睡的样子,还假巴意思地咂了咂嘴。
非常的做作。
阿努比斯叹了口气,说道:“陛下,如果您坚持不想下来的话,倒也不用装睡,我可以继续背着您爬。”
“真的吗?”庭深惊喜道,“英普,你人真好嘿嘿。”
被无语到的阿努比斯,没忍住掐了把他正托着的大腿肉。
因为那肉实在太嫩太滑腻了,竟然差点失手把庭深摔下来。
庭深吓得完全清醒,连忙双腿死死夹住男人的腰和背。
惊恐道:“我知道你有怨气,但是你不能捏我的肉呀,它们可嫩了!”
他也知道自己肉嫩。
“嗯。”阿努比斯应了声。
下午,就是因为他那一分邪恶中透露出九分可爱的睡脸,让阿努比斯心软地没有叫他,而是把他背在了背上,背着他继续爬。
一爬就是小半天,直到黄昏过去,天都黑了,背上的人才幽幽转醒,还耍赖不想下来。
这一点负重和体力消耗对阿努比斯来说并不算什么,无非是他情不情愿的问题。
他悲哀地发现,他不光情愿,还甘之如饴——邪恶的法老,他一定修习了很多蛊惑人心的邪恶魔法。
自己明明抱着那么大的决心,做了那么多准备,却还是在一天内被他多次蛊惑到。
阿努比斯心情复杂。
他刻意忽略掉了心脏里那微妙的、饱胀的满足感。
那是一种珍宝失而复得的感受。
只是阿努比斯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他忘了他曾失去过什么,便对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难以认清。
“现在应该还是今天吧?”庭深问,“我应该不至于睡到第二天吧?”
清醒后,庭深开始没话找话说。
他想,总不能让卖苦力的人心里太幽怨,他总要陪聊一下的。
当然,还有个原因,是怕英普又掐自己的大腿肉,毕竟庭深是真的不想下来继续爬,他要赖在人家身上让人家背,可不得把软肉递到人家手里?
别说大腿上的软肉了,要是英普想的话,他反手就能打到我的屁股!
心疼自己一身金贵肉的庭深,决定卖卖乖,英普是那么温柔的人,撒个娇就能糊弄过去呢。庭深想。
“没有。”阿努比斯回答道,“我为您按摩了一会儿,发现您睡着了,一时心软,放任您继续睡,并背着您往上——虽然您睡得非常香甜,一直没醒,但现在确实还是当天。”
庭深被他说得有些尴尬。
他晃了晃小腿,发现之前因为乳酸堆积造成的酸痛真的好了许多。
只是肌肉还是涨涨的,不想动。
便左耳进右耳出,只当听不见英普的吐槽。
嗯哼,就要人背!
“那么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呢?”他又问。
阿努比斯看了眼外面,估摸了一下时间,回答道:“午夜降临的时候吧。”
背着庭深,虽然不算什么负担,但阿努比斯下意识地放慢了一点速度,好让爬楼梯的动作更轻缓。
并且因为全程是一模一样的路,爬楼梯又是非常机械的动作,所以即使是他,也在这样的重复动作中失去了一点方向感和时间概念,也忘了计数,不知道爬了有多少层了。
只是看天色,预估再过一会儿,等月亮更亮一点的时候能到。
最顶层被尼布甲尼撒二世布置过,毕竟他曾在那里徘徊过,试图进入神明的领域,因此阿努比斯倒也不担心露馅。
就当是带着背上的小法老,上去看看风景吧。
回答完这句,再没有听到庭深的后续询问。
阿努比斯正想侧过头看看他在干嘛,就感受到了喷在自己后颈上的甜蜜的呼吸。
“英普,你真好。”庭深腻腻地蹭了蹭他的头发,和他贴贴,“越和你相处,就越觉得你好温柔,现在的你,比我记忆中还要温柔。”
庭深早就想这么做了。
近三个月的时间,他非常想念英普。
那可是二话不说就能为自己挡刀的人啊。
还有他们之间的婚姻,即使一开始庭深并不在意它。
当然,现在也无所谓游戏里的婚姻——婚姻并不是重点。
是过往的种种,是那些相处的细节,让英普成为了对自己来说特别的npc。
庭深重视英普。
便手臂紧紧勾着人的脖子,脸与他的后颈贴贴。
庭深说话间,传过来一点甜蜜的呼吸。
阿努比斯想,一定是我中午喂给他太多糖糕了,他才会连说话都这么甜。
不过,记忆中?
“是昨天吗?”他问。
又过了很久,才听到青年的回答:“不是昨天,是很久以前。”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