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宿舍楼也是淘汰下来的,看起来楼龄不小,是典型的鸳鸯楼的设计,隐私性极差。
所有之前的住户都已经搬走了。
但因为是宿舍楼,所以标配的东西都还在,也能住人的。
小美选在这里,因为这里靠近工业区的农田,平时少有人来,也不用和被同化的住户们打招呼。
最适合躲着,偷摸儿上班了。
这个点光线正好,没有灯也问题不大,大家跟着小美上了楼。
选在了中间楼层——鸳鸯楼有两组楼梯,中间位置比较好在搜查时候跑路。
小美用心良苦。
员工宿舍是上个世纪那种,只够夫妻俩带一个孩子生活的套间,也就容纳两个人住。
毫无疑问的,小帅和小美一起,大漂亮和宝儿姐一起,丧彪和大壮一起。
一层楼四个屋子。
他们分配好后,火速回了房间午休——再怎么样睡半个小时也比硬撑着好,所有人上午都很累——把修罗场留给庭深。
庭深:“……”
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高级npc赶走,只能一起进了最后一个屋子。
不过出乎庭深意料,亚弗戈蒙并没有当场甩脸子。
只是淡淡地撂下一句:“宝贝,我知道你能处理好的,你可以吗?”
这种态度反而让庭深更愧疚了一点。
庭深点点头。
就这样,亚弗戈蒙自己一个人进了房间,把并不隔音的客厅留给了庭深和庾京元。
庾京元第一次坐公交,并不知道他难受的反应叫做晕车,还是为是妊娠期正常的孕吐。
下车后他就好多了。
他本就是生长于雨林的神,没有那么多欲望,也没有太多讲究,一点儿也不在乎落了灰的凳子,拉着庭深坐下。
又牵着他的手,摸自己的小腹。
“庭深,这是我们的宝宝。”他高兴地说道,“刚刚你照顾我,因为我孕吐,我们的宝宝这几天就会出生。”
他模样看起来极为认真,庭深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好。
认识庾京元的时间太短了,庭深一直在受他照顾,很难狠得下心对一个神志不清的npc说狠话。
是的,庭深初步判断,庾京元可能就是脑子有问题。
一个男人,要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觉得自己平坦的腹中,有一个孩子呢?
“你不是女人,你没办法怀孕的。”最终,庭深还是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你喜欢小孩,我建议你领养一个。”
“我不喜欢小孩,我只是想要一个和你一样的宝宝。”庾京元皱了皱眉,“我当然可以怀孕了。”
大概他长相非常有男人味,即使说这样的话,也不显得女气。
“男人没办法怀孕的。”庭深无奈道,“而且,我和亚弗戈蒙,我们才是……”
“只是现在的身体是男性。虎头蜂,我的蜂美人,你曾为我授过粉,什么时候你才能想起来呢?”
有了宝宝,庾京元再玩不下去你瞒我瞒的游戏了。
他身上神秘的图案正在微微发亮。
庾京元摊开手,掌心出现一些绒毛和细碎的粉末,不过很快他就将掌心合拢了。
“你……”
“认出来了吗?我的虎头蜂,我的伴侣,我的庭深。”庾京元期待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但你一点也不觉得可疑吗?你应该记得我的味道的。”
庭深当然记得。
他记得那是多么漂亮的花蕊。
“你是大王花?”庭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庾京元竟然就是大王花,他是成了精的的妖怪?
“嗯。在你失去记忆的两个晚上,我们孕育出了这个孩子——我现在是男人的身体,但你应该知道的,你是植物学家,你应该知道大王花是雌雄同体花。”
庭深当然知道!
并且愈发感觉到不可思议。
如果所谓的孩子真的存在的话,生殖隔离怎么解释?
自己一个虎头蜂,总不能攻了庾京元,让他怀孕吧?
就算,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授粉成功——这里庭深真的很怀疑庾京元的智商——就算庾京元真的有了花苞,那也不能是自己的孩子是!
蜂帮助花授粉,是把一株植物的花粉与另一株进行交换。
那是别的大王花的孩子,不是他这只勤劳的小蜜、哦不,虎头蜂的!
这完全就是要自己喜当爹的节奏,庭深不认。
正当他组织好语言准备好好和庾京元解释一下的时候,庾京元突然严肃了脸色。
“有人过来了。”他低声道,“不少,不知道什么情况,树没有告诉我——他们没有谈话。”
气氛转变得突然,庭深被他的话惊得冒起鸡皮疙瘩。
他顾不上和庾京元探讨怀孕和喜当爹的问题了,立刻站起来,去通知其他人。
五分钟后,众人在这里集合。
几个学生打着哈欠,他们刚刚抓紧时间睡了一觉,看起来精神倒还不错。
听到庾京元的描述,小美也说她印象里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必须出去探查一下。”庭深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被动地躲着,得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
“我去吧,我是导游……”小美刚站起来,突然脸色一白,身体倾斜。
小帅立马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小美,早上我们的对话,我想你可能得和庭帅也说一遍。”庭深温和地建议她。
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穿戴好限量版皮肤。
这还是其他人第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
冷酷的,挺拔的,像一个机械战士。
难得的,亚弗戈蒙并没有开口说要替他——给庭深准备这套皮肤就是要求他适应战斗,面对危险时身体能有防御和反击的本能。
庭深需要实战。
现在的情况并不危险,只是出去探查,他可以的。
“去吧,我们等你回来。”亚弗戈蒙淡淡道。
庭深点点头,飞了出去。
·
雨林深处。
刘毕带着手下落在了小木屋后面。
事发突然,他是直接坐直升机过来的。
虽然看起来兴师动众,但其实是最保险的。
雨林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庾京元的眼线,直升机飞过来还能打个措手不及。
落地后,刘毕穿戴好装备,朝大王花所在的位置靠近。
他其实一次也没来过这里。
他不够资格侍奉神,于是一次也不被允许来这里。
甚至他的爱人出事,他是那么的想要求求神,求他大发慈悲。
也没有得到怜悯。
这一次,既然他自己不设防,那么就别怪我了。刘毕心中暗道。
具体的位置是一个曾侍奉过大王花的人的儿子告诉刘毕的,他也是这次行动的人员之一。
一行人顺着他父亲的描述,没多久,就找到了大王花——实在是没什么难度。
真正迎来花期,怒放的大王花,已经来到了生命的最后阶段。
它不再馨香,因为已经完成了授粉,不再需要保持迷人的味道。
从那之后就在迅速地腐败,现在还能隐约看出一点儿花的形状,但再过一两天,会完全融化成一滩烂泥。
从未看到过大王花盛开,却见证了它的凋零。
刘毕盯着看了几秒,然后毫不犹豫地从手下手中接过一个铁锹。
一下、一下地挖大王花还残存了一点的身躯。
他要把大王花挖出来泡酒。
和虎头蜂一起泡酒。
双倍的疗效,一定能起死回生吧?
·
众人凑在一起,沉默又焦急地等待。
庾京元见亚弗戈蒙站在走廊,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他谈一下。
“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庾京元说道,“但是先来后到,你是妾,我可以让你以后和庭深在一起,但你要照顾好我们的宝宝。”
“神经。”亚弗戈蒙翻了个白眼。
他最烦这一套了。
什么先来后到,什么分享,什么妾……
庾京元简直就是犹格的没脑子和塔维尔的神经病的综合体。
亚弗戈蒙最讨厌的话,他挨个儿全说了一遍。
亚弗戈蒙扭过头不想理他。
这个副本时间很短,就让庾京元自生自灭吧。
可庾京元不这么想。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但宝宝还小,庭深的生命还要继续。
他愿意给孩子的父亲纳个妾,只是要等自己死了,他俩才能好。
庾京元打算好好和亚弗戈蒙沟通一下。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拉扯了起来。
也就是这时,宝儿姐刚从卫生间出来——鸳鸯楼每层都是公卫,没有独立卫生间。
而庭深早去早回,已经飞回来了。
而雨林深处,刘毕的一铁锹刚刚杵到大王花的花心。
亚弗戈蒙不耐烦地挥开庾京元,然后庾京元摔倒在地,吐出一口血,肚子上也红了一片。
非常快速。
刚落地的庭深看到这一幕,人都傻了。
庾京元痛苦地叫出了声。
庭深不假思索,赶紧去扶他。
谁知,庾京元竟然捂着肚子,嘴里喃喃道:“宝宝,我的宝宝……”
亚弗戈蒙警铃大作!
虽然他认为他没做错什么,但现在的情况他百口莫辩。
“怎么了你怎么了?”庭深焦急地问道。
庾京元痛到说不出话来,额头上冷汗直冒,脸都白了。
庭深只好抬起头来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亚弗戈蒙在震惊中,没说话。
反倒是宝儿姐退后了一步,指着亚弗戈蒙大声道:“是他推了熹娘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的恶意有点大,大家有没有发现系统的选项弹框有段日子没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