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与外面没有时差, 但人不是机器,十几个小时,总是要休息一次的。
出去半天, 庭深带着一块比拳头还要大的祖母绿回来, 受到了儿子的热烈欢迎。
小白羊顾忌着三个记性不好的爹在场,没说人话, 只是一直咩咩咩,把小羊蹄子抬起来,又重重往下一跳,用山羊跳表达喜悦。
小白以为这是妈妈打猎回来的玩具呢!
漂亮的石头里面有七星瓢虫!小白羊喜欢不会动的小虫子!
结果, 玩具没到它手上, 被科俄斯给要了去。
“深深,可以先把这个借给我吗?”科俄斯问,“关于外面的情况要和其他兄弟讨论一下,我把这个拿去给忒弥斯看看。”
庭深点点头,给他了。
随后,三兄弟出门了,庭深则抱着失落的小白羊上了床。
“吃饭没有呀?”庭深问。
小白羊用小羊角蹭他胸口:“吃啦!”
然后软乎乎地和妈妈说,自己今天乖乖在家等他的事。
听得庭深心软软, 承诺等科俄斯他们用完, 就把祖母绿送给它。
黏黏糊糊地说了好一会儿话, 庭深没撑住慢慢睡着了。
趁着家里没其他人,小白羊原本还要多和妈妈说会儿话的, 听到头顶上有清浅的呼吸声, 一看妈妈睡着了。
于是也跟着沉沉睡去。
魅魔在哪里, 哪里就有美梦。
美梦中, 盛开在庭深胸前的泰迪向日葵也在悄然发生着的变化。
……
“你们下午在森林里面做了什么?”科俄斯一改面对庭深时候的温和面色, 冷冰冰地问。
“没什么啊,就是他亲了我一下。”伊阿珀托斯说道。
说完,见克利俄斯也用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一副不听到真话誓不罢休的样子。
伊阿珀托斯耸了耸肩。
真的亲了,但是不止亲了。
不是他非要炫耀的,是这两人非要听的——伊阿珀托斯认为自己今天下午得到的好处完全值得被狠狠地嫉妒。
“说。”科俄斯眉毛要拧到天上去了。
刚刚兄弟姐妹们凑在一起讨论这显然不同寻常的祖母绿,没讨论出结果不说。
整个过程中,所有人都盯着伊阿珀托斯的脸看。
无它,这家伙脸上的巴掌印,实在太显眼了。
他还浑然不觉似的,大大方方的,一点也不掩饰。
于是克洛诺斯等人看完他,转而用复杂的眼神看克利俄斯和科俄斯。
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俩真不行,让伊阿珀托斯抢了先机。
于是出来之后,三兄弟并没有急着回家,反而找了个僻静处继续私聊。
科俄斯必须知道下午那十几分钟,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
伊阿珀托斯嘿嘿一笑,贱兮兮地说道:“这可是你非要听的啊,可别说我在炫耀——他真的亲我了,脸上的巴掌印就这么来的。”
“你快点过来,趁着他们都不在,你快亲我一口!”
伊阿珀托斯迫不及待道。
他是真担心,等克利俄斯和科俄斯察觉到了他们俩落在后面,会回来找。
这样,他可就不太好要求单独的福利了。
伊阿珀托斯认为,他办到了庭深要求的事,就理应得到好处,不然现在四下无人,他早就自己凑上去亲了——他想要庭深主动亲。
好在,很快青年就靠了上来。
他并不像曾经自己的信众一样,虔诚地祷告并亲吻自己神像的脚。
而是眼睛上挑,朝自己勾了勾手指。
“想被亲就低下头来。”庭深说道。
伊阿珀托斯乖乖听话,低下头来。
庭深又道:“闭上眼睛。”
伊阿珀托斯闭上眼睛。
庭深食指与中指并起,其它手指头蜷起来,这是一个类似于赌咒发誓的手势。
庭深以前看到过,两个指腹同时接触皮肤,得到的感受和亲吻差距不大。
他想试试。
这傻大个一看就好糊弄,不骗他一下就跟吃亏了似的。
庭深看着伊阿珀托斯那张闭着眼睛依旧满脸期待的傻脸,把指腹印到了他的唇上。
并快速撤离。
可伊阿珀托斯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伊阿珀托斯没想到,这个亲吻竟是在唇上的!
在他的想象中,应该是青年满脸娇羞地亲在自己的俊脸上,因为他也想这样亲在青年娇俏的脸上。
可是,他竟然得到了一个印在唇上的吻!
伊阿珀托斯的脸腾地就红了!
他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庭深在后退,四目相对下他表情很是惊慌。
哦,瞧瞧,他一定没想到我会睁开眼睛吧。
他一定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才敢这么亲我。
伊阿珀托斯迅速抓住青年一只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爽朗一笑,说道:“别怕,我不会怪罪你贸然亲在我嘴唇上的事。”
庭深:?
庭深:“……”
好险,吓死了,还以为傻大个发现了呢。
庭深松了口气。
他看到伊阿珀托斯突然睁开眼睛,那一瞬间,他承认他心慌又心虚。
庭深咳了一声,镇定道:“既然你不介意,那就快点放开我。”
“本来只想让你亲在我的脸上的,你竟然……不过感觉还不错,再来一次吧!”
说着,男人欺身压了过来。
即使不是巨人的体型,但伊阿珀托斯他们似乎是最古老的白人的体魄,非常健美壮硕。
他穿着的袍子有一点古希腊味道,纯白色无任何首饰,并且是短打。
可配上他折叠度极高的面部轮廓、深邃的眼窝、强健的体魄,完全就是神话里面的男神的形象。
但凡他表情正常一点,庭深都可能被诱惑到真的和他亲一下什么的。
但这家伙,偏偏在得意地笑。
笑容还有几分邪魅,那眼神一下就让庭深幻视了某个小朋友邪恶的小眼神——看来至少是眼睛上,邪恶摇粒绒遗传的是它的亚弗戈蒙爸爸。
庭深拒绝和做不好面部表情管理的傻大个亲亲。
于是挣扎起来。
伊阿珀托斯本来就不是用力制住他,庭深挣扎之下,被高高举起的右手脱了出来。
手劲失控,总之庭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脆生生一巴掌扇到了伊阿珀托斯的脸上。
“啪——”
超级响的一声,伊阿珀托斯一愣。
他皮糙肉厚,被打一巴掌也没有什么感觉,反倒瞄到青年也是一愣——他不是故意要打自己的。
这个发现让伊阿珀托斯非常高兴。
他看着青年微红的掌心,和惊愕中带着点不安的神情。
更加邪魅一笑:“好你个小鼻嘎,你竟然敢打我!我要惩罚你!”
说完,伊阿珀托斯便做了他这两天特别想做的一件事。
他把脸,整个埋进了向日葵的花盘里,在青年的胸前来了个花香的埋胸。
泰迪向日葵在不产瓜子的盛开时期,整个都是漂亮如油画般的橙黄色。
它并不像普通的向日葵,只有最外围一圈是花瓣,中间那么大的面积都是黑乎乎的沾着花粉。
当然,这不是说泰迪向日葵就没有花粉。
泰迪向日葵的花瓣特别长,会遮住花心,和一些品种的菊花,比如大丽菊长得很像。
这导致它看起来美得失真,不像所有器官都健全的真花,美到有点假。
以至于昨天,碧翠丝她们那么近距离接触下,都没看出来庭深胸前的花不是假的,不是装饰品,是真正代替了心脏,从血肉里面长出来的——庭深穿着的新袍子是单边长袖,正好遮盖了他左手没有手臂而长着花茎的事。
小帅他们也没看出是真花,他们接到任务时,权限不足以知道庭深的真实状况。
只有几个巨人知道是真的向日葵。
巨人们是这颗星球的化身,是自然本身。
他们热爱和谐的、环环相扣的自然,当然也热爱有蓬勃生命力的物体。
庭深身上,就有他们见过最浓郁的生气。
伊阿珀托斯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早就想埋胸……哦不,是把脸埋到庭深胸前的向日葵花盘里,闻一闻那阳光味道的花香了。
而庭深,在花盘被蹭被嗅的时候,身体一下子僵住。
众所周知,花是植物的生殖器官。
当然,这并不是说植物还能有和人一样的快感,事实上植物什么感受,人类永远不可能知道。
是说,植物依靠授粉,来完成信息传递——也就是繁殖。
用科学的眼光来看待,花是植物的子宫。
庭深心脏上的泰迪向日葵,正在花期。
他有两副完全独立的躯壳。
一副是人类本身的,而另一副则是植物——他算是一个植物人。
他身上长着一株完整的泰迪向日葵,根须代替了手指,使他可以很轻松地抓住东西攀缘;手臂则是花枝,甚至他衣袖之下其实还长着叶子。
而花盘,这最重要的地方,是从胸腔里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长出来的。
有完完整整的花。
因此,他一共有两套生殖器官——人类的和花的。
原本,穿戴泰迪向日葵的皮肤,他应该和皮肤的提供者泰迪一样,是一个花朵异头人——人的身体,但脖子上面是花朵。
但怪物们舍不得妈妈的绝美容颜不见,于是在648W的基础上再氪升级皮肤,就成了现在这样。
一个美丽的植物人,字面意思的植物人。
被狂蹭花盘,庭深脑子都懵了。
有什么东西顺着向日葵的花盘来到花枝,来到根须,又在血液流动中被传输到了大脑。
他愣了得有几十秒,才回神。
回神后,庭深左手的根须掐着伊阿珀托斯的脖子推他,右手则是狂扇他耳光。
十几个巴掌下去,差不多的体型,伊阿珀托斯再是铜墙铁壁厚脸皮,脸也被他扇红了。
“闻一下怎么了嘛?脾气好大。”伊阿珀托斯懒洋洋地说道。
换个人,他会把敢扇他耳光——根本不用到扇耳光,谁敢对他哪怕是眼神不敬他都会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