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和锦没功夫和他搭腔,颇为直接道:“你手里拿的什么?”
宋忱意外的没去阻止,看着郭长福下意识把绳子挡住。
而郭长福明显体会到陆和锦不好对付,就挤出一点为难的神情望向了宋忱,“宋警官,这......”
他依旧不动。
按照商量好的,现在他还不能帮郭长福说话。
“你看他做什么?我这是秉公办案,难不成还委屈你了?”陆和锦一上来就咄咄逼人,令郭长福哑口无言,“还是你有什么事非得避着警察?”
郭长福随着他巡视屋舍的动作提心吊胆。
“——我记得村长和你住在一起,怎么没看见他?”
郭长福额头冒汗:“他......”
陆和锦兀的逼近他一步,强调下沉:“莫非你不仅把他关了起来,还要拿着这根绳子绑他——郭长福,你连你的亲生父亲都虐待,侵害他的人生自由,你这可是犯法的。”
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咯噔一下,煞白了脸:“我没有......警官,我没有虐待我爹啊......”
陆和锦不听,取出手铐:“有什么话跟我回警局再说。”
这下郭长福真的慌了,欲哭无泪,转而去找宋忱求助:“宋警官,我真的没有!我、我爹他......我冤枉啊!......”
眼见时机成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忱与陆和锦交换了一个眼神。
宋忱仿佛因他有些触动,终于开口:“陆队,要是他交代实情,去警局还是没有必要的。”
“哦?”陆和锦扬了扬声调,“宋支,你要徇私枉法?他这可是犯罪!”
那两个字掷地有声,郭长福腿一软,抱着宋忱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不放:“宋警官......我什么都没做,我压根没犯事儿啊!......”
宋忱看向陆和锦:“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别太严苛。”
后者哼了一声:“我肯放他,他肯招吗?”
“我、我招!我什么都说!”他嚎啕,“不要抓我......”
陆和锦:“那你为什么对你父亲做出这种事?”
“......我也不想,我也不忍心啊!但是你们也知道,这几天祠堂死了人闹得正凶,警察也盯得很紧,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肯定就会被找上。我爹他年龄大,可遭不了这样的罪......”
“你的意思是村长这几天有奇怪的举动?”
“是......乡亲们知道警察要查案,都躲在家里不出来......我爹前阵子还好好的,这几天,突然就和着了魔似的,每回都要去一个地方,直到傍晚才回家......我怕你们怀疑,我也是没办法,才把他关在家里的。你们说的那根绳子也不是用来绑他的,我是怕哪时候他趁我不注意,又出去,才想着找个东西提醒我......”
郭长福一把鼻涕一把泪:“宋警官,我什么都说了,你们就放了我吧!......”
宋忱:“他去的是哪里?”
“我、我不知道......”见陆和锦刷的一下冷了脸,他又立马改口,“虽然不知道那是哪,不过我还记得路......”
于是陆和锦收起了手铐。
“带我们去。”
“......”郭长福一时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领着他们去。
山上小路泥泞,野草灌木丛生,雨后疯长,几乎要人拨开草丛前行。
郭长福一边提醒他们路滑,一边劝:“上次我偷偷跟着我爹去过,得翻好几座山,而且刚下过雨,你们确定要去?”
宋忱点点头。
最后头的陆和锦自然说要去,只是之后宋忱就觉得身后的目光来来回回,几乎要将他看穿。
“......宋支,你不会半路走不动道吧?”
“不会。”他打消对方的顾虑,“我体测合格。”
有郭长福打头阵拨开两边近人高的草,他们的行动轻松了些。
说完这话后,宋忱却发觉身后的目光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强烈了。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陆和锦说道:“确定不是在糊弄我?下回我们比比,看刑侦队和特案组差在哪里。”
宋忱不能真应下,便撇开话头,问郭长福:“村长年纪大,一个人走得了这么长的路?”
“那可不是?我爹年轻点的时候连佛像都搬得起来!”说起这个他就兴奋起来,旋即又想到什么,情绪又逐渐低落下来,“......只不过现在精神差了点。”
宋忱明了,跟着郭长福紧走了几步,却蓦地被陆和锦大力拽了一把。
他顺着陆和锦的指向看过去,看到地面不太明显的一块滑石。
一等他站稳脚跟,陆和锦就松开手,面色不虞:“宋支,你是想谁想入迷了?”
宋忱顿了顿,看向走远了不少的郭长福。
......他方才明明是跟着对方在走。
“算了,我走前面。”陆和锦回头看他一眼,“宋支,这么陡的山,摔下去十天半个月都起不来。这就算了,小心把案子也耽误了。”
难为他拐弯抹角的提醒自己注意安全,宋忱收回神思,应道:“嗯,我会小心的。谢谢。”
前面的人便又扭回头去。
隔得不远,正巧让宋忱瞧见了他的嘴角往上翘了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