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 光线被吞噬的所剩无几。
季钰再次望了望阴沉的天空:“陆队,宋支,快要下雨了, 我们?该走了。”
陆和锦不再说什么,对宋忱说:“先?去田大?头家, 之后再谈。”
他们?提起步子迅速离开了祠堂。
暴雨总是?骤然而至。
他们?在半路的时候暴雨便浇盖而下,噼里啪啦的打在他们?脸上, 淹得竟连眼睛也难以睁开。
今天的雨下得格外的大?。田大?头事先?收回了晾在外面的衣服被子,此刻守在屋檐底下显得忧心?忡忡。
这几天大?雨连着落, 恐怕他们?村又要遭一次罪了。
他叹了口气,拾起板凳正要进?屋里去,却听?见大?门被拍的哐哐作响。隔着厚重的雨幕他都能听?清陆和锦他们?的声音:“田大?头,开开门!”
顶着如?注的大?雨, 田大?头一拿开门栓,外面的三个人就冲了进?来,淋得和落汤鸡似的。他还来不及反应他们?就泥鳅一样躲在了屋檐下抖搂衣服。
“哎呀,别甩了别甩了!”他只好追过来,望着三个雨水还在从发梢往下淌的人,“堂屋里的东西都被你们?弄湿了,发霉了怎么搞?”
陆和锦抽空瞟他一眼:“没关系, 早晚得发霉。”
“你......”田大?头一口气噎住, 恼火的轰他们?去洗澡, “去去去, 别杵在这儿?碍我的眼!”
季钰一边被他推搡着往前走一边回头问:“你这里有我们?适合的衣服吗?”
闻言,他往他们?身上扫了一圈,没搭理?:“我家就你们?仨,你们?不能光着出来?”
话虽如?此, 宋忱他们?洗完澡还是?看到?了搭在架子上的三件衣服。
等到?他们?各自穿着军绿色大?衣出来,面面相觑,场面一时忍俊不禁。
“你们?就乐着吧,我家有你们?能穿的衣服已经很不错了。”田大?头往火盆里凑着柴,瞄了瞄他们?,“不是?挺好?”
三套大?衣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围着火盆坐下。陆和锦扫视他几遍,没忍住问:“我看这衣服你也穿不了,哪来的?”
田大?头觑他一眼:“我大?哥二哥三哥的。”
季钰不由?得眉眼一展,笑了:“难怪......”
宋忱倒没什么介意的,伸手?在火盆上方烤着。
山里气温本就比较偏低,再加上大?雨一浇,温度当即是?咻咻的下降。
他专心?的烤了会?儿?火,才后知后觉发现大?家忽然都不说话了。抬头一瞧,却正对上他们?的目光。
“宋支,”陆和锦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在看他,此刻眉梢挑着,挂着一丝细微的笑意,“我怎么感觉......你穿这衣服没有半点违和呢?”
“像个东北的老干部。”他慢悠悠补充道。
他的话引得田大?头也往他们?这边瞅了瞅:“嘿,少了个炕,还有个暖炕的。”
宋忱浑然不觉,将手?翻了个面烤:“像吗?”
另外三人意见一致:“更像了。”
“哪会?带你去东北看看。”陆和锦笑道,“除了这张脸,你应该很容易跟他们?融进?去。”
“东北啊。”田大?头听?说,忽的精神起来,不无憧憬道,“我听?说东北下雪,下好大?的雪还不会?融化。满屋顶满地上都是?,那雪跟我们?的絮子一样漂亮呐。”
三个人笑了起来。没有犹豫的,宋忱朝陆和锦点点头:“好。”
不过渐渐地,他们?又安静下来。案子接近了尾声,就意味着宋忱要返回特案组,那之后他们?要再见面的话就遥遥无期了。他们?其实内心?比谁都清楚,所谓东北之说只是?空谈罢了。
外面的雨没有减弱的意思,而且田大?头已经开始收拾被子了。
宋忱略感奇怪,问他在做什么。
“给你们?铺床啊,还能干啥?”他头也不回。
“铺床?”
“不然嘞?”田大?头给他们?指了指窗外的大?雨,“这雨一旦下下来就不会?断,山土封路,你们?恐怕这几天都出不去喽。”
“暴雨我知道,但山土封路是?怎么回事?”季钰问。
田大?头手?上动作停了下来,愁容满面:“你们?外面来的哪里知道?偏偏赶在这时候来。这里不比别的地方,总有那么几天暴雨一天不停的下,水倒是?不涨,就是?每回都把?山上的土冲下来。幸好发生这种事的山离我们?村不太近,村里没啥事,但山旁边的路就走不了人了。”
三人视线交汇,显然对这种情况感到意外。
季钰沉吟,向?陆和锦和宋忱商量:“不然等雨小了我们?再去看看?”
田大头瞥过他们:“嘁,还不信......”
而陆和锦把?大?衣拢紧了点,皱眉:“这怎么这么冷?春天都快过了。”
宋忱望着田大?头的身影,冷不丁问:“半个多月前村长夫人逝世,你知道吗?”
他毫不犹豫:“那肯定知道,他们?抬棺还差点找不着人抬了。村子里又没啥年轻人,那几个人抬完搁家里躺了一个下午都没缓过劲来。谁能不知道?”
“会?不会?是?棺材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