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俩牵着的两个孩子,则看不出来谁大谁小,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谢岩自有区分之法,他在旁边画出了杨树和柳树,树很高大,给一家四口遮风挡雨。
陆杨陆柳都已长大成人,成为一棵大树,可以为这个家遮风挡雨了。
他弄完,又叫陆杨出来看。
陆杨还想叫他进屋,外头冷,谢岩又不戴手套,手都冻红了。出来看见被他补充完整的画,根据树影,认出自己和弟弟,看出这幅画的意思,陆杨红了眼圈。
他家状元郎真是会哄人,一些废纸都被他玩出了花样,让他心里软软的。
这个年是个团圆年,陆杨在村里过,给三个长辈都包了红包,跟他们一起守岁,坐炕上喝着茶水嗑着瓜子,到新年放鞭炮,再一起揉面包饺子。
初一开始,他们饭桌上总少不了油炸的食物。
不知是高兴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吃好喝好了,又或者是家里对联、福字、窗花,还有墙上的字画太红太多,把他们称得红光满面,个个都笑眯眯的。
陆杨多买些鞭炮回来,说要热闹热闹。
家里来个客人,他都放串鞭炮以作欢迎,吸引了很多孩子来拜年。
银杏和石榴除夕回家的,几乎天天过来拜年。那眼神跟谢岩说的一样,看陆杨跟看月亮似的。
陆杨比他俩大,看他俩黏糊糊的也是弟弟,就给他俩也包了个红包。把他俩喜坏了。
初二,陆林跟张铁回家拜年,把他们欠下六两房子钱带来了。
这个钱,是卖老宅的钱,陆杨一分不少的给赵佩兰拿着,便没跟陆林客气。
他是弟弟,就不给陆林包红包了。他炸了很多吃的,让陆林过来吃得饱饱的,再拿一些走。
陆林年节这几天得闲,恨不能待在娘家不回去了,可惜不能。他们平常就忙,很少在公婆面前尽孝,回娘家不宜待太久,只两天,就要回上溪村。
陆林知道陆杨年后要去府城了,走的时候都哭了。
陆杨见不得他哭,把他留着哄了又哄。
“我又不是立马就走,我年后还要多待一阵。两地近,你看我还做菌子生意,哪天你想我了,就跟着车队去府城,开个路引的事,很方便的。我也想让你到府城见见世面。哪至于哭成这样?我的心都痛了!”
陆林就怕怀孕,难以出行。
陆杨哭笑不得,给他擦擦眼泪,“林哥哥,怀胎十月,不过一年。这个时间不长,想见的人怎么都能见着。你别哭,我以后多给你写信,车队来回一趟,都能捎带信件。你也好好学习,以后也给我写信。”
陆林听着能写信,心里好受了些。
他跟陆杨说:“我跟着你学了很多,你不在,我心里总是没底。平常也没大事,就总想着你。我爹爹都没教我这么多。”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陆杨最初,没想到他们能有这么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