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子确实好过,他们没有做错选择。但贺夫郎的存在,总是警醒着陆柳。
难怪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越成长,越是胆小。
黎峰听着笑,“小柳,你胆小的时候,都没想过自己过那种日子怎么办。”
陆柳听着懵了下,想了几遍,才绕过弯儿。
对啊,他怎么没去想,万一是他嫁了刘有理这种人该有多苦啊?
可是他心里一点庆幸都没有,只感到后怕。
黎峰抱抱他,“存善心,得善果。贺夫郎这不是遇见你了吗?明天再看吧。”
想到明天,陆柳又一次叹气。
他不知道他能怎样帮助贺夫郎。
次日,一切如常。
黎峰一早就去了码头,陆柳和顺哥儿去摆摊,他俩回家路上顺道去小食铺看看。
里头刷过墙。本来也能照着码头铺面的装点来,挂几张席子遮挡了事,陆柳想着做书生生意,还是讲究点,重刷墙面,里头显得亮堂。不掉墙灰,各处干净。
现在就等着木匠送来定做的桌子,他们再抽空去采买锅炉碗碟就好了。
到家后,一家人在巷子里玩会儿。
两个小宝会爬了,天天要爬着追二黄玩。
席子不够长,陈桂枝给他俩做了小手套和小护膝,再用粗布做了个连体衣裳,耐脏耐磨的,让他俩爬着玩。
贺夫郎坐门槛上等着,目光时不时往这里瞧,往日他都会过来玩,今天更像是等着时辰。
时近黄昏,陆柳回屋收拾晚饭。今天的晚饭比昨天早一些,黎峰回家时,饭菜都上桌了。他吃过饭,出门来瞧,贺夫郎在门口等着。
他脸还是苍白的,眼底一片青黑,嘴唇都干裂了。昨晚一宿没睡,白天熬着,米水没沾。
陆柳跟他们一起,速速去府学,找门房问问话。
陆杨常来送吃送喝,也常来接送谢岩,跟门童混了个脸熟。陆柳顶着这张脸过来,门童对他有好感,问什么说什么。
问起刘有理,门童说:“他七月下旬就没来府学了,和几个秀才相公约着,轮流去码头找船只捎带,要去省城赶考。昨天没回家,可能是去省城了吧。”
门童很惊奇:“赶考都不跟家里说吗?”
贺夫郎还维护刘有理的面子,含糊说:“我、我不懂考试的事,他说了,我没听明白……”
得了消息,贺夫郎一路脚步沉沉。到了家门口,扯扯嘴角,跟陆柳和黎峰道谢,等进了家门,才传出痛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