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这几天的情绪一样。
想了想,她淡声说,“会习惯的。”
有他没他,
她在或不在,
他们都会习惯的。
九楼终于到了。
南蓁一边说着“抱歉请让一让。”一边挤出电梯。
她一走,陈厌身前蓦地空出一块。
无人发现,他眼角逐渐氤氲出猩红的薄雾。
南蓁站在电梯外,见他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
与周围兴高采烈的人群不同,像彩色电视机坏掉了一角,电梯里,陈厌灰白的脸色突兀地刺进视线——
记忆中,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久久未关的电梯门。刺耳的警报声在耳边不断回响。南蓁清晰地看见他眼中逐渐熄灭的光彩,
以及,
深刻的失望。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从封闭的空间里走出来。一步,两步。
他的身影无限接近南蓁,却蓦地停住,然后转身。
目光的连接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断掉。
脚下仿佛灌了铅般沉重,她想追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困在原地,只能眼睁睁望着他的背影。
直到酒店的长廊在视觉的边缘逐渐扭曲、融化,视线中心只剩下一个渐行渐远的清瘦人影,他周身不断散发出的苍凉与寂寞却不断放大,再放大。……
后来的日夜,只要忆起这个场景,南蓁都心如刀绞。
她最不舍得伤害的人,终究被她伤得最深。
陈厌他,六年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个眼神。
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