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沉默。
母亲早逝,父亲偏爱姨娘,从小到大,除了祖父没有人真的关心爱护我。
以往每次回娘家,裴庆之陪着我,父亲便不敢太过分。
只是,这次……
“楚瑶,你嫁到国公府整整三年了,也没生个一男半女,像话吗?”
“人家怎么看你?怎么看我们楚家?只会说我们楚家的女儿废物罢了!”
“早点生个孩子,才能牢牢拴住你夫君的心,知道吗!”
我咬唇,不想和他再辩驳什么,“是,父亲。”
这时,柳姨娘的儿子、我的庶弟走了进来,“哎哟,奇事儿一桩!听说那个寡妇县主感染了风寒,一堆王孙公子争着要去她府上侍疾,结果全跑了个空!”
“这个县主也是个风流的,仗着蒋家没法休掉她,天天胡作非为。”
我麻木的心阵阵发痛,不想再听她许盼儿的风流事,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父亲搂着柳姨娘看戏班去了,下人从来就没把我当大小姐,当然不会给我准备晚膳。
裴庆之来接我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我又累又饿。
我坐在马车里,开口问他,“公事都忙完了?”
他唇角微扬,看起来心情似乎很愉悦,“忙完了,很顺利。”
空气一阵静默,他后知后觉地问我,“你父亲是不是又为难你了?”
我摇头,手指却在身后触碰到了一团柔软。
我偏过头,轻轻在背后用指尖挑出那团,那是肚兜的一角。
我又不动声色把肚兜按回了隐秘处。
我猜到了裴庆之去找了许盼儿,却万万猜不到,他们两个这么大胆,在马车上就敢……
裴庆之只能看我脸色惨白,以为还在为父亲的事难过,紧紧把我搂入怀中,“阿瑶,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不让你一个人回娘家了!”
我的心骤然紧缩。
以后,哪里还会有以后。
这一夜,我做了无数噩梦,醒来时裴庆之已经早早出门。
我烧掉了当初的婚书,带上仅有的几件随身物品,吩咐下人,“今天还要去趟寺里给祖父供灯,一个丫鬟跟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