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他急什么,崔逖便是入了宫,又如何?
那一百廷仗就是鬼门关,他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挺过去,熬到殿前?
焦急的心一下子舒爽了。
不过……
“本王记得,负责执行廷仗的御前侍卫,与姜斗植交好?”
江南王脸色一沉:
“他们会不会弄些手脚?”
那小官一门心思要在江南王面前搏出头,便欠身笑道:
“王爷大可放心,小的跟御前公公是老乡……”
奉天门前,一望无际。
往日,崔逖便是穿越这古朴而广阔的广场,抵达金銮殿,跻身百官之中,为天下立心,为万民立命。
可如今,他站在这里,却是等待刑罚。
两名御前侍卫,一左一右站到他旁边。
而他的眼前,赫然是一张板凳。
“崔大人,请。”侍卫道。
倒是挺客气。
崔逖面色如常,趴了下去。
左右啪啪地往下打,崔逖忍不住,闷哼了几声。
这廷仗,果然非同凡响,真是棍棍到肉,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打到八十棍时,崔逖面色惨白,趴在长凳上,奄奄一息。
一个笑眯眯的太监出现了。
“公公。”在一旁的侍卫长,客气地问候了一声。
他是姜斗植的亲信,在这儿不但是监督廷仗,亦是把握放水。
眼看就要打完了,居然冒出来一个内侍,他心下感到不妙。
“公公为何而来?”
不慌不忙,又笑嘻嘻的,一看就不是奉圣旨而来。侍卫长心想。
心头不祥的预感更甚了。
果然,那太监将拂尘一扫,皮笑肉不笑道:
“听闻有人告御状?百年未见了,实在是新鲜事,杂家特地来看看。”
而后瞟了崔逖一眼,佯装惊讶:
“怎的穿着外衣?杂家可记得,行廷仗,必须褫夺外衣,裸身受刑。”
“是杂家记错了吗?”
侍卫长的脸色立即变了。
果真是来找茬的!
因着姜斗植吩咐过,所以明知崔逖定是做了准备,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意没有剥去外衣,而是直接行刑。
只是没想到,临到结束,这太监居然来了。
侍卫长的眸色深了几分:
“公公,虽说廷仗要求裸身,但崔大人毕竟是二品朝廷要员,若是金銮殿外裸身,岂不殿前失仪?”
那太监仍是笑,油盐不进:
“侍卫长言之有理,可天子犯法,上与庶民同罪,何况区区一个二品官员?越是圣上跟前,越要循规蹈矩,否则岂不是为天下人做了违矩的示范?”
“不可助长如此风气啊。”太监摇头叹气,俨然一身正气。
侍卫长还要拒绝,但这太监实在老奸巨猾。
他居然直接迈着碎步冲上去,便要扯崔逖的裤子:
“杂家瞧着崔大人的臀,怎的有些异状……”
“公公!”侍卫长不由得汗湿了后背,高声阻止。
但可恨他名不正言不顺,不能直接扯开那太监,竟被对方,将崔逖的衣衫掀开了。
在场诸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衣衫之下,虽然还剩一层薄薄的外裤,但亦能看出,底下透出颜色,分明是货真价实的皮肉。
而且,均已皮开肉绽,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