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起出席过几个活动,但也只是点头之交,应该没有深交过,但……大概是前年吧,这两人关系突然有了进展,我记得有两次,冯少雄还专门邀请耿台来家里做客,但这之后我们关系恶化,冯少雄基本不回来了,他们的关系我也就不清楚了。”
“谢了。”祝岁喜伸出手。
李慧琴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掌的老茧:“不用谢,有句话不是说吗,女人帮助女人。”
两人达成共识,祝岁喜送她离开,到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送李慧琴来的竟然是何辉。
“他现在是我的司机。”李慧琴说。
“挺好。”祝岁喜笑了笑,“他是个有良心的人,有他在,许多事你也放心一点。”
李慧琴上了车,何辉收好轮椅放到后备箱,又跟祝岁喜鞠了个躬,发自内心地说了一句:“祝队,谢谢你没有给我定罪。”
“我没那么大本事。”祝岁喜说,“是我们没有证据。”
何辉一愣,脸上尴尬尽显。
“你与其感谢我,不如感谢那个背后给你出主意的人,顺便,如果你还有机会见到那个人的话,告诉他,迟早会见面,让他做好准备。”
祝岁喜说完这话,转身走进警局。
何辉上了车,他发动车子,车子驶离警局有一段时间后李慧琴才说:“阿辉,你告诉那个人,我很喜欢祝警官,我不管送东西这件事对祝警官来说是好是坏,都不会有第二次了。”
何辉脸色凝重,他深吸了一口气:“李总,我已经联系不上对方了,他给我留了话,不会再打扰我们的生活了,他……他祝我们生活愉快。”
愉快……
家破人亡,还能愉快?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这些年她龟缩在那空旷又阴冷的房子里,已经很久没看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了。
何辉的车子开得很慢,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阳光将世界切割成一份一份的,有的人走在阳光中,有的人走在阴影里,有些人在笑,有些人面无表情,有人在茫然,还有人在哭。
她看到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正艰难地拉着一辆三轮车往坡上爬,三轮车上装着很多纸皮,他的每一步都让她担心他会从那个坡上滚下来,但老人的每一步都踩在了实处。
纵然艰难,但他还是气喘吁吁地上了那个坡。
车子开过去的时候,她看到那老人站起来,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脸,他被太阳晒得黑黝黝的脸在太阳下熠熠发光。
看,这世上的人谁不是艰难地活着呢。
“借他吉言吧。”她呼出一口气,心里头好像有什么地方忽然敞了开来,看不见的光和希望正争先恐后地往那个地方钻。
李慧琴和何辉不会知道,当他们的豪车没入车流和人海的时候,远处高楼上的人收起望远镜,他嘴角带着一抹分不清情绪的笑自言自语地说:“活着吧,纵使这世上很多人都像蝼蚁,连片瓦遮身的地方都没有,也还都在活着。
活着吧,活着才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