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老死在这里?
江澜不知道沈别枝能否如愿老死,他自己肯定不行。
吸收到体内的灵力虽不算多,但已堪堪止住倒退的修为,甚至还有富余的能拿来给沈别枝疗伤。
偏偏变故就出现在这里。
灵力被他团起来存储在体内,像个被泡沫包裹起的水球,他没想到抽取的那点灵力就像扎破水球的细针,修为便如水坝决堤,霎时间狂流不止。
性情再平和,脾气再好,江澜也忍不了了,何况靠坐床头的沈别枝正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打量他,他急步走去,咬牙切齿地瞪沈别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还骗我帮你疗伤。”
“骗?算不上吧,我确实受伤了,只是猜测,并不确定。”沈别枝毫无自觉,刚刚那点软弱模样散干净,凤眼眯起像狐狸。
“你——!”
“何必纠结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再双修一次不就恢复了?况且……你若还想离开这里,还是得双修。”沈别枝往后一靠,放软身子邀请他,“我又不会拒绝你。”
“……”
这话不假,解决办法摆在眼前,触手可及,甚至不需要费劲谋夺。
对方都看开了,任他折腾,予取予夺,他还在扭捏,像什么样子?
生怕对方张口就来一句:你不是不行吧?
江澜一把攥住他手臂,避开手腕伤口将人推倒,他跟着一起摔进水玉床中,比外面坑坑洼洼的岩石软多了,江澜骑跪在沈别枝身上,膝盖也不疼。
时不我待,江澜粗暴地扯开沈别枝衣裳,没收住力道,直接撕碎。
沈别枝愣了下,笑道:“怎么这么着急?”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江澜恶狠狠道,“别说话,闭眼。”
这小东西太可爱了,偶尔逗弄一下非常有趣,但不能逼狠了,否则恼羞成怒哄不好的。
沈别枝乖顺地闭上眼,感受到对方缓缓下沉,紧接着被冷落了好几天的某处陷入柔软,被温暖包裹。
水潮一浪一浪袭来,原先决堤的河坝被倒灌,重新盈满蓄水池。
灵力停止溃散,又被补充更多,江澜终于放下忐忑,舒了口气。
他已精疲力尽,即便膝盖不疼了,过度使用的其他地方还是难受,火辣辣的,刚想停下缓缓,灵力又开始不安分,他只得拼了命去补充。
不知过了多久,满身是汗的江澜头晕目眩,一头栽倒进沈别枝怀里,额头贴着同样汗津津的锁骨,呼吸间都是对方的颈骨香,他沉沉睡过去。
再次有意识,是被古怪的异物感折腾醒的。
待他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推开沈别枝,手腕却使不上劲,反倒跌进对方怀里。
“别闹,我在给你处理伤口。”
伤口……
江澜蓦地红了脸,又羞又恼,床头放着瓶瓶罐罐,有些已经打开,沈别枝用手指沾上沁凉的药膏,往他又红又肿,甚至皲裂的伤口抹去。
确实舒缓许多……
但……
江澜瞪他:“你不是不肯用这些药膏吗?说可能变质了,会让伤口溃烂,你是在拿我试药?”
“没拿你试药,这些可以用,之前是我看错了。”
沈别枝慢条斯理地抽回手,蓦然撤离,让江澜不适地闷哼一声,修长的手指上还沾着药膏,被体温融化后晶莹剔透,他漫不经心地往江澜散乱的领口蹭了蹭。
江澜:“……”
沈别枝躺回去,又将镣铐扣上手腕:“床和这东西各算一种工具,药膏也算,现在还剩七种。”
他微抬下颌,示意江澜朝墙面置物柜里看:“选哪个?”
江澜震愕:“这不刚刚才……你怎么还要?”
他都不累的吗?不疼吗?不酸吗?
看着对方慵倦地半躺着,并无不适感,江澜又说服了自己:只有累死的牛,哪儿有耕坏的地?从头到尾只有自己在出力,对方当然不累。
规则中,只有结合才算时间,他们两个满打满算只修炼了七八个时辰,连一日都不到,还有六日多……
江澜得承认,自己不行了。
但又怕被嘲笑。
好在沈别枝并没笑话他,拽了他一把,让他躺在自己身侧:“累了?那便休息一会儿吧,休息好了继续。”
江澜眼前一黑,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就算休息好了,他也没力气继续。
这种修炼方式很是古怪,江澜不怕苦不怕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是常态,哪怕提着他那分量感十足的陌刀,他也能练一整天都不歇息,偏偏这种事,做不到一会儿就累得不行,奇哉怪哉。
他得想想办法。
这个办法就是……
江澜死死瞪着沈别枝,凶巴巴道:“你,起来。”
沈别枝略有困惑,但顺了他的意,撑着手肘坐起身,扯得锁链哐当,江澜听得心烦,将其解开,指着那堆看不懂的工具,命令沈别枝:“去拿。”
沈别枝怔了瞬,凤眸微微睁大,又缓缓眯起:“你想要哪个?”
“随你。”江澜冷冰冰道,“还差七种,你一次性拿来吧。”
“……你确定?”
“婆婆妈妈做什么?难不成你怕了?”江澜霸道地说。
沈别枝听话地挑了几样东西拿过来,江澜一一看过去,没有一样是他会用的,阴郁笼罩满脸,他瞪着它们,恨不得戳穿几个窟窿,直接销毁就不用拿来破禁制了。
但又拉不下脸说自己不会,只好僵持。
沈别枝打破沉默:“外间的壁画你没注意到吧?”
江澜瞪眼的对象换成他,听他道:“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在壁画上都有。”
江澜:“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考考你,两个人配合的事,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全权揽下,你坐享其成。”
沈别枝点头:“说的有道理,那我来?”
话音刚落,就被江澜揽住脖颈往下一拽,沈别枝压在了江澜身上,位置颠倒,倒是有些不适应。
江澜:“我也不为难你,看在你柔弱不能自理,修为全无的份上,就两个时辰,然后换我。”
“好。”沈别枝笑了笑,很好说话的样子。
江澜松了口气,面子保住了,身体也能休息会儿,他放松全身,软软躺在水玉床上。
先是用了那一串珍珠似的铁疙瘩,沈别枝一边给他用,一边道:“这个东西叫缅铃,外层冰凉,但一接触体温就会发热,内里中空,有磁铁,它有一定的重量,或许会有点下坠挤压的感觉,受不住了同我说,我拿出来。”
感受上,正如沈别枝所说。
不太好受,但男人不能说不行,江澜咬紧牙关,冷哼一声:“你尽管用便是,我有什么受不住的?”
“好。”沈别枝听话又乖顺,继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