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了丰县那边的联系方式。
林姝就又给丰县办公室打电话。
等了一会儿才打通,那边办公室工作人员听说是找侯建文的还懵了一下,似乎不知道侯建文是谁,问过才知道是祁州工业局那边下来的。
那人告诉林姝,侯建文他们去了丰县朝阳公社。
林姝便不让挂电话,直接请丰县人工给转到朝阳公社去。
这么层层转接,终于打通了。
可惜大姐夫也不在公社,而是去了下面河沟子大队。
不管下去送信还是等大姐夫回来,都得不少时间,林姝就留下口信说明天上午8点半上班时间再打。
挂掉电话以后林姝就和大队长几人先回家,明儿再来。
朝阳公社这里,管志良挂了电话,嗤了一声,对办公室另外一个同事嘲笑道:“一个流放过来的坏分子家属,还真当自己是工业局骨干下来指导工作呢?”
管志良是靠关系进的公社革委会,哪怕在公社也没多少升迁机会,进来五六年还是一个办公室底层职员。
他也歇了往上升升的心思,也懒得好好工作,混日子呗,不出大错就行。
这种单位老油子滑不溜丢,工作不认真,甩锅第一名,排挤新人和认真工作的人更是好手。
侯建文当初在祁州就兵分两路,另外组长带队去其他市做别的项目,他带领六七个队员到丰县。
他勘察地图资料,觉得朝阳公社河沟子这里很适合他们研究那个水轮泵。
他带人来了以后就一头扎进工作中去,根本不知道公社这边的具体情况。
公社领导自然是支持的,但是领导只管大方向把控,具体工作是办公室底层做的。
就相当于封建王朝的官员和吏员。
官下了政令,吏阴奉阳违,那官令也难通达。
很多地方政府,其实都是吏员把持大局,官如果不能拿住他们那几乎寸步难行。
侯建文一腔热血,觉得基层比省工业局那边办公室人事简单,没有争斗,所以一来就想投入工作。
可其实这边像管志良这种人也多得很。
有政绩跟他们无关,有错也有公社书记、主任单着,所谓流水的领导铁打的基层。
他们才不会配合侯建文工作呢,就显摆个你是吧?
我们难道不会种地?我们难道不会浇地?
你来了,我们就产量高了,就农业机械化了,就进步了?
你拿我们捞政绩呢?
在管志良这些人的有意无意地使绊子下,可想而知侯建文他们就有一种陷入泥淖的感觉,似乎是轻松的却又寸步难行。
管志良他们还消息灵通呢,侯建文带人一下来,他们就跟县里、市里打听,打听到又跟省里关系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