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认为,确保生命为第一要务,只要命能保住,再谈其他的事情。”
“但现在我发现自己错了,错的比较离谱,我以自己的认知强行施加在你们身上,忽略了我们人的感情,犯了形而上学的逻辑错误。”
“刚才那两位大娘说的对,这是你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就算穷点破点,终究是温暖的窝。对此我在这,代表县委县政府,向大家表示歉意,对不起。”
正当大家都认为颜卿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时,就看颜卿神色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但还是那句话!活着才最重要!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有人说,黄松镇早早就准备将大水引到咱们这里,这句话完全就是无稽之谈,昨天的雨虽然大,但没人有这个远见,会预测到这是百年一遇的降雨。”
颜卿先用手指着黄松镇的方向,又用手指了一下自己。
“我曾任黄松镇平安村扶贫驻村第一书记,副镇长,镇长等职务,那里的一切我十分熟悉。上游那座水库,在平时的蓄水量少的可怜,根本没人会留意那里。刚才我给他们的霍书记通电话,他说今早上有两个耐不住寂寞的钓鱼佬,才发现那里的异常。”
“于是镇政府采取了紧急泄洪,但完全赶不上入库的速度,刚才通电话时,已经在坝下发现了管涌现象,不得已才上报到市里。至于你们关心的从昨天开始就挖河道,我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从什么人口中得知,从时间差上说,这完全就是造谣,昨天?昨天所有人都在家看天辽春之的热闹,谁会关注一座小型水库。”
田家绘此时就站在颜卿踩着的围墙下面,为颜卿附和道:
“没错,应急响应是今天上午才发下来,本来无人重视,直到中午中央气象台和宁江气象局联合发表重大地质灾害和洪水灾害的公告后,从省里到市里才重视起来。哼,某些人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道消息,在这里妖言惑众,还妄图打感情牌借用民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孙三力呢?”
找了半天,大家都没看到孙三力在哪,后来人群中有人提问:
“县长,管涌是什么啊?”
终于有人问到关键点上,颜卿深吸一口气,用喇叭喊道:
“管涌是什么,我没时间解释,但你们要知道的是,一旦出现这个现象,那就意味着大坝即将保不住,如果没有专业的人员进行处置,短时间内就会决堤。有人刚才说只要你们回到镇子里,市里就不会下令,这是扯蛋,难道市里下令后,这座水库就不会决堤?你当他们是神?能言出法随不成?”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合着他们现在正冒着生命危险,陪孙三力这个老咕噜棒子玩死亡游戏,他说的命题根本不成立,现在不是市里敢不敢下令,而是看他们跑的快不快。
再看孙三力,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人群再次折返回去,颜卿带着几个镇领导走在最后。
等走到镇不远国道上,负责在道边的维持秩序的人武部长小跑着过来,朝颜卿敬了一个礼,大声汇报:
“报告县长,武装部已经将所有储备的战略物资转移到身后的山洞中,现有帐篷一千顶,发电机十台,米面粮油足够镇上一万人吃三天。”
旁边的田家绘小声建议:
“先不要发下去吧,先看看水有多大,如果不大的话,结束就让他们回家。”
颜卿考虑一下,最后点头同意,他也在祈祷,希望今天最好是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