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多信任我一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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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多信任我一点

纱帐垂香,如梦似幻。

寝间里烛火通明,窗牖半阖着,有丝丝缕缕的风拂入内,纱帐轻晃。

顾凛忱将人放到床榻,起身再度入了浴间,去拿被他放在矮几上的香囊。

孟筠枝疲累不堪,却不知怎的没有什么睡意。

之前几日他不在时,她总是难以入眠,现下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甚至有些舍不得就这么入睡。

视线跟随着他,看着男人宽阔的背影进进出出。

顾凛忱将香囊放好,掀开纱帐时,便少女那双蕴着水汽的桃花眸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心头微软,上了榻将人揽进怀里,“不是说累?”

如果不是她坚持不住,今夜绝不会就这样结束。

孟筠枝想起适才两人在浴池里的荒唐,耳根子漫上可疑的红。

她稍稍往后退了退,很慷慨地将锦被分给他。

瞧见她的动作,顾凛忱剑眉微扬,长臂一伸,又将人揽了回来。

从浴间出来之后,她身上仅着里衣,未穿下裳,那双白皙滑腻的长腿就掩在锦被之中,因为男人的动作,衣摆散开,两条腿就这么被他压住。

温香软玉在怀,顾凛忱只觉心头踏实不少。

床榻之间的烛火阑珊,两人紧密相贴,这般情景,倒是让他想起适才马车上那一幕,他长指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首,语气有些生硬,“何时同林窈那般交好?”

好得得那般紧紧搂抱在一起?

怎么瞧怎么碍眼。

孟筠枝眸底亮晶晶的,听他提起林窈,唇边扬起抹笑,“大人,女子间的情意,你确定你想知道得这么清楚吗?”

顾凛忱确实不想知道得这么清楚,但涉及到她,他便很想弄个明白。

男人眸色幽幽,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见他不说话,面色不佳,她握住他的大手,柔嫩莹白的脸颊在他掌心里蹭了蹭,如小猫儿一般,“筠枝同郡主是女子闺阁情意,非筠枝同大人这样。”

话落,她笑意盈盈地靠过来,在他唇上亲了下,又去亲他的侧脸,喉结。

红着耳朵告诉他,“筠枝不会同别人这般亲密,只同大人这样。”

简单一句话,顾凛忱心跳便犹如擂鼓一般。

胸腔里的悸动似是要冲破而出,激烈而又喧嚣。

他呼吸骤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喉结重重一滚,恶狠狠地按住她的唇角,“又在给我吹枕边风。”

她这张嘴啊,向来不诚实,贯会说甜言蜜语。

甜蜜温柔刀,刀刀正中眉心。

偏他对此甘之如饴。

男人粗粝指腹重重碾着,并不怜香惜玉,可孟筠枝并不气恼,她仍是在笑,眼波流转,轻声道,“筠枝说的是实话。”

她确实不会对其他人如此。

以后…应也是不会的。

她既然以自已为饵,便没想过往后再像寻常女子那样成婚生子,再像寻常女子那样过寻常的生活。

少女眼睫兀自低垂,可低敛着的眼皮遮掩不住她突如其来的失落。

这是两人在一起这段时间以来,她为数不多的黯然神伤。

她向来是坚韧的。

如今即使家道中落遭逢突变,她也不是自怨自艾,整日只会以泪洗面的人。

她柔韧、坚强,认定了一件事便会全力以赴,即使将自已设入局中也在所不惜。

顾凛忱呼吸一滞,热息突的强压下来,“我既是将你从红袖楼中带出来了,便是可以负责你的以后。”

他箍在她后腰处的长臂用力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孟筠枝,多信任我一点。

男人的热息就喷洒在她颈侧,像是要将她灼烧了一般。

孟筠枝耳后的那一处肌肤已然泛红。

但她很快便从那些悲悲切切的低落中调整过来,在他脸颊边轻蹭,“筠枝相信大人可以无所不能。”

顾凛忱稍稍松了手劲,将两人距离拉开。

四目相对,他低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温柔的,不掺杂任何情慾。

男人那双漆黑的瞳仁里,只有她一个人。

好像…

好像天地之大,他心中只容得下她一人一般。

孟筠枝眼睫颤动,心跳都跟着加快。

她仰首,遵循了本心,轻轻回应他的吻。

此刻的温馨格外难得,有种阔别已久的心安之感。

少女春唇色红艳,扬起的细颈上还有他在浴间里留下的痕迹。

顾凛忱呼吸沉得不像话,倏地按住她的脑袋,“别亲了。”

再亲下去就不用睡了。

男人大手直接掐住她的后颈,跟拎小猫儿似的。

孟筠枝有些莫名,但她心绪起伏之后被他的吻所安抚,此刻难得安定,便也没再多想,掖紧被角,闭上了眼。

妆台上的花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而窗外,月色如水般清澈。

四周阖静,不多时,少女的呼吸声绵长而又轻缓。

顾凛忱垂眸,盯着她看了会儿,这才跟着闭上了眼。

第76章稳妥的地方

翌日。

大理寺。

牢房之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凄厉痛喊声。

这回无需顾凛忱自已亲自动手,差役手举着烧红了的烙铁,一步一步朝那独眼男人走近。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抓回来的几个活口审到现在,几乎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顾凛忱端坐于圈椅之上,狭长眼眸低垂着,似是有些漫不经心。

然而下一刻,抬眸的瞬间,眼神凌厉犹如刀锋一般。

“不知道?”

听见他的声音,差役知晓他有话要问,没再继续走近。

那烙铁终是没贴到自已身上,独眼男人松了口气,随之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

“我只知道、只知道对方是个男的,出手阔绰。。。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走江湖的,做这种生意买卖,向来不过问买主太多信息。

这次也一样,只管拿钱办事。

“劫走青蘅郡主,是要做什么?”

独眼男人身上满是血污,喘着气道,“其他人的生死不论,但要问出青蘅郡主昨日出城都做了什么,事无巨细的问。”

林窈昨日出城就去了两个地方,一是她祖父休养身体的庄子,二便是流沙镇。

现下听来,应是与之前他所想的无异,背后之人是冲着淳阳侯世子去的。

顾凛忱眼眸微眯,眸色深邃。

昨日他暗中去找过崔丰瑜,从她口中得知这几年淳阳侯夫妇二人从未放弃过寻找沈修阅。

这偌大的洛京城中,希望沈修阅回来的,和不希望沈修阅回来的,皆有之。

这么多年过去,人依旧未能找到,眼下是生是死,无法判定。

想来非一时之工,或许还得花上好多年,才能找到也说不定。

顾凛忱抬眸睨了那独眼男人一眼,没再继续问,起身离开刑房。

昨日官道上死了那么多人,那幕后之人大概率已经知晓了独眼男人行动失败,线索到这里便也断了,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牢房走道阴暗狭长,难有天光,只墙壁两旁燃着的几盏烛火照明。

敕奕跟在顾凛忱身后,低声道,“大人,他们几人作何处理?”

“先留着,说不定以后派得上用场。”

***

初夏和煦,阳光明媚。

醉香居旁,明月湖清朗如碧,水波荡漾。

岸边的垂柳被和风轻拂,轻轻晃动,树影倒映在湖面上,与波光相互交映。

而在湖中间,正有几艘装潢华丽典雅的船舫缓缓行动着。

画舫之内,珠帘轻掩,窗牖大敞着,目之所及是一片初夏好风光。

“窈儿,”崔丰瑜刚入船舫,便紧张地拉着林窈上下看了个遍,“窈儿,你当真没事?”

昨日顾凛忱同崔丰瑜说的时候,她听得心惊胆战,当下便想要去找林窈,却被顾凛忱拦住。

说眼下立即去找林窈不妥,崔丰瑜细想了一番,亦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才打消了昨日登门长公主府的打算。

林窈挽上她的手,笑容明媚,“我没事的伯母,您不用担心。”

“是伯母不好,将你牵扯进这件事,是伯母不好。。。”

崔丰瑜直至此时仍心有余悸。

以往她每回得到消息出门时,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所以这次才同意了林窈的提议。

却没想到。。。半路上会陷入那般凶险境地。

如果不是顾凛忱及时赶到,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林窈昨日经历生死,虽也是有些后怕,但此事她既已答应了崔丰瑜,便不可能后悔。

况且,她也希望能够找回沈修阅,能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她自是乐意的。

“伯母不必自责。”

林窈口中安抚着,邀她在窗边坐下,抬手为她倒了杯茶。

旁的嬷嬷和丫鬟皆候在外间,里边只有她们二人。

林窈将昨日在流沙镇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知崔丰瑜。

“。。。伯母,这就是昨日我在流沙镇知晓的所有信息。”

“唉。。。”崔丰瑜下意识叹了口气。

其实这些年她都习惯了,每次都以为这回会是不一样的,结果却还是经历了失望。

这回也不例外。

昨日顾凛忱私下里找到她时,她就预感到,流沙镇那边应该是带不回什么好消息了。

只是现下真的听到了,还是会忍不住心伤。

崔丰瑜望着窗外如画的景色,眼底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忧愁,“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难不成。。。难不成我此生真的不可能再见到阿阅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好啊。

可每回面对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林窈见她如此,心底涌上阵阵心疼,安慰道,“伯母。。。有时候没有消息,也有可能代表着阿阅哥哥正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里安然无恙地生活着。”

崔丰瑜拭去眼底的泪,“你不用劝伯母了,伯母心里都明白的。”

只是仍然倔强地不肯放弃罢了。

“伯母。。。”

林窈还想再劝,崔丰瑜却是说道,“不说这些了。”

她勉强扬起抹笑,抬眸看向窗外明月湖的景色,“窈儿今日怎的想起要来游湖?”

想要和她细说昨日之事,其实在哪里都可以说,怎的突然来游湖。

说到游湖一事,林窈唇边扬起抹明媚的笑,“这是我的一个。。。咳咳好朋友告诉我的。”

游湖这个主意还是孟筠枝告诉她的。

昨日她到君康堂后院二楼时,不小心听到了孟筠枝和春雯在说李甄柔的事。

李甄柔如今是咎由自取,脸上的伤不知何时才能好,在京中贵妇小姐的圈子中也只有令人不齿的份儿。

这一切,都是孟筠枝精心设计的结果。

林窈算是不小心听到了她的“秘密”,在回去的马车上就同孟筠枝明说了。

孟筠枝却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笑着道,“没关系,我知道郡主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林窈别别扭扭的,还没开口呢,就听到她又道,“不过,郡主以后可不能学我如此。”

“什么?”

“若是想说什么秘密不想被人听了去,还是得找个稳妥些的地方才行。”

林窈更不明白了,“哪里算是稳妥的地方?”

“嗯。。。”孟筠枝微一思忖,“比如湖中央,比如空旷的草地。”

这样想要埋伏偷听的人就都无处可藏了。

于是林窈灵光一闪,今日便将崔丰瑜约在了明月湖的船舫之上。

晴天大白日的,周围一切皆清晰可见,船与船之间隔着相应的距离,即使有心之人想尾随她们,也无法明目张胆地靠近,无法听到她们在说什么。

第77章许鹭的行踪

听到林窈的话,崔丰瑜倒是对她所说的这个姑娘有了些兴趣,“这是哪家姑娘?如此聪慧。”

林窈想了想,还是没有直接说出,“伯母,眼下还不便透露她是谁,待日后可以说了,窈儿带她来见您的。”

崔丰瑜并非是迂腐不讲理之人,听此言也没再追问,“好,待方便了你再说。”

船舫轻轻游动,岸边初夏青翠之景映入眼帘,郁郁葱葱一片,亦有旁的船舫不远不近地与她们相对而行,隐约可以听到些许谈笑打闹声。

湖水波动,有潺潺水声响起,既宁静又热闹。

崔丰瑜的心情亦跟着明亮了些。

经过某一处时,她瞥见华丽典雅的装潢,问出声,“这是何处?倒是与旁的大不相同。”

她问的这一处,正是醉香居。

醉香居装潢华丽,却并不俗气,细枝末节之处尽显雅致端丽,远远瞧着便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林窈道,“这一处好像叫醉香居,是明月湖旁新装修的酒楼,”她指着醉香居道,“您瞧,那处便是观明月湖夜景的最佳去处了。”

可以想见,到时醉香居开业,必定会受到洛京城中诸多富贵子弟的追捧。

崔丰瑜对这些倒并不是很感兴趣,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另一处。

两人在船舫之上,一边品茗,一边观景。

并未察觉到,在离她们不远的湖面上,有另一艘船舫一直紧紧跟随着她们游湖的路线而行动着。

船舱之内,一名华服男子愤愤盯着林窈她们那一艘船,“没办法靠得更近吗?”

一旁的属下连忙道,“主子,再靠近会被发现的。”

眼下青天白日的,湖面上船只并不多,离得太近会令人生疑。

那男子自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他恼怒又无奈地仰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握着杯盏的手用力得几乎要将其捏碎。

罢了。

左右猜得出流沙镇是带不回什么有用线索,还是别打草惊蛇比较好。

思及此,他摆了摆手,让底下的人离开。

***

是日。

君康堂后院二楼。

孟筠枝带着之前在桃李阁买的胭脂过来,却没想到一入门便被春雯急匆匆拉住。

“姑娘,您来得正好。”

“怎么了?”

春雯拉着她在桌边坐下,低声道,“许鹭那边有消息了。”

孟筠枝眼底一亮,随之神色肃重。

“昨日我再扮成送菜的小贩混进去,听到许府管家在交代厨房的人,说是许鹭今日不回府用晚膳,”春雯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今夜应是同人有约,约在东市的一家食肆内,要谈事情。”

孟筠枝眼睫低垂,似是在认真盯着手中的杯盏看,纤白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

不过须臾,她抬眸,眼底沉着得可怕,“春雯,帮我上妆。”

今夜,她要亲自去。

蹲守了许鹭这么久,他终于露出马脚,这个机会她绝不能放过。

若是能探出些什么,再加上此前许蕙柔病情的好转,这些疑点相加,她才能有足够的理由去向顾凛忱提出复查核查。

春雯是知晓她的决心的,听到她这么说,没劝什么,只道,“姑娘万事小心。”

**

入夜。

洛京城东市连同广福坊一片依旧热闹非凡。

商铺街头的灯笼鳞次亮起,整条街灯火通明,繁盛且有烟火气。

但便是这繁荣兴盛,才最易掩去那些藏于都城之下的细微动静。

街道末尾的一间食肆之内,许鹭在跑堂伙计的引领下入了最靠里的一间包厢。

那包厢的另一面靠近后巷,是堆放杂物之处。

而已经化过妆的孟筠枝一身灰布麻衣,人群中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她确认了许鹭的包厢位置之后,低着脑袋,借着夜色的掩护,直接穿过街道,来到后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