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相爱,诺亚拿出为她准备的长裙,她在试穿后,站在镜子前总会发出怅然的感慨。
“我从未这么美丽过,哦我亲爱的诺亚,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她转身抱住诺亚,贴在他炽热的胸口,满足而幸福地感慨着。
“你怎么会没有我呢?我一直都属于你,我的海伦。”诺亚亲吻她红润的唇瓣,两人在无人的裁缝铺的柜台后热吻,缠裹着布料倒下身。
“我想和你上床,诺亚,瞧,你为我制作的裙子有多么性感。”
“你真的想吗?”诺亚问。
“真的。”海伦点头,“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可是,我们还没有订婚,我想和你订婚再与你上床。”诺亚亲了亲海伦的眼睛,海伦却突然哭泣起来,她勾住诺亚的脖子,在他身下摇头。
“不,我现在就要和你上床,现在,求你。”
“海伦......”诺亚抱起海伦,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不美吗?”
“你很美。”
“那你为什么问我呢?我现在就去楼上,你的卧室,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必须得回家了。”
海伦朝诺亚深深望了一眼,走出柜台,踏上楼梯。诺亚站在原地,凝望海伦的背影,突然猛地冲上去,抄起她的膝弯,将她横抱在怀里。
“诺亚!你......唔......”海伦惊喜地叫出声,却被一道热吻堵住。他们纠缠至卧室,两名热恋的年轻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诺亚很温柔,海伦在痛中享受到了极度的心理愉悦。
“我爱你,诺亚......”她喘息着,眼角挂着泪。
“不要说,不要说,”诺亚笑着吻住海伦,轻声嗫嚅着:“因为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年轻的热情在释放,爱情的温度在升高,性爱的狂醉让他们感受不到外界,所有的感官都凝聚在一点,在对方的身上。一切都与他们没有关系了,傍晚的夕阳,摇曳的菩提树,叮当作响的自行车铃,疾驰而过的汽车,文学,艺术,音乐,纳粹,什么都没关系了,他们只需要沉沦和忘却,享受与狂醉......
只是这浑然天成的美好对另外一人来说不可触及,甚至渴慕到畏惧。嫉恨的种子在心田里埋下,长出幼芽。提早结束集训躲在门外偷窥这一切的画面将永远留在海恩的记忆里,那天他收到了母亲去世的消息,几乎伤心欲绝,强忍悲痛来到诺亚这边,迫切需要他的安抚。可是,他看到了这一幕,两具如胶似漆的躯体,彼此缠裹,彼此融入。
他的身边没有自己的位置。
他只能卑劣地,毫无自尊地,满怀仇恨地将目光落在诺亚裸露的背部,缓慢地向下,在起伏中记下这美妙的、炽热的、让他发狂的曲线。
他听到他在愉悦中快乐地呻吟,他想,迟早有一天,他会让他在自己身下无助地哭泣。
第8章 他是他心上的一道伤口
这是他对诺亚唯一的恨,恨他将爱情给了别人。可他不能说,因为他怯懦得不敢把爱说出口,也根本不敢去索求爱。
他明白了,自己对他是爱情。爱情——多么可怕的字眼,简直叫他牙关打颤。他爱上了诺亚,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是犹太人。不然那所谓的占有欲是从哪里来?为什么他看到诺亚跟别人享受爱情时他几乎难过得要命,恨不得将那两人钉死在床上。
诺亚是他的瘟疫,他染上了,几乎要死。于是1935年的冬天,他逃也似地离开了柏林,提着他的行李箱去往了波茨坦的纳波拉。临走前,他在家收拾他为数不多的行李,他看见窗外的雪中矗立着一道朝内张望的身影。
他打开门让他进来,诺亚一身深灰色大衣,羊毛质地的黑色圆帽,围着条米白色的线织围巾,鼻尖被冻得通红,脸色苍白,有几分憔悴,但棕眸却依旧亮闪闪的,像两块包裹世界的深色琥珀。额前碎发有几根遮挡在眼前,凭添几分迷离和慵懒,让他看起来像个诗人,流落他乡的那种。
“这里可真冷,你没烧炉子。”诺亚走进屋内,预备摘下围巾,却打了个哆嗦,又悻悻地围上。
“我要去的地方更冷,在山上。”海恩语气很冷淡,诺亚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不开心?”
“不,我很开心,我要去纳波拉了,以后我会成为党卫军。”海恩转身看向诺亚,见他唇角的微笑逐渐变得惨淡和僵硬。
“我知道,你会成为党卫军的。”诺亚将手中的皮包递给海恩。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