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住重生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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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飞快出去,女儿跌坐在茶几边,脚下是碎掉的盘子。

她手指滴着血,正哇哇大哭。

刹那间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得那红色才是我眼中的唯一色彩。

我被吸引着过去,狠狠握住了女儿的手,刚想咬上去。

身后一声怒喝:「周婵!你在干什么!」我回头,陈嘉树手里还拿着铲子,正震惊地往下看着我。

我像是被拉回现实,急忙放开了女儿的手,后退几步。

「我……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做什么?

陈嘉树跑过来抱起女儿,拍她的背哄她,我就这么呆呆地望着他们。

那么高,离我那么遥远。

我努力仰头抬起背,可我惊讶的发现,我的脊椎就像一个九十度翻转一样,牢牢地与我现在这副姿态结合在一起。

仿佛我从未直立行走过。

我的手掌也粘连在了一起。

我不敢置信地摇头,陈嘉树抱住女儿蹲下身想查看我的情况,被我一下子躲开。

「别碰我!」我尖叫一声,逃回了客房。

我变得那么丑陋那么肮脏,我怎么能出现在陈嘉树和女儿的面前?

陈嘉树怎么能有一个怪物妻子?

我的女儿怎么能有一个怪物妈妈?

衣柜的镜面明亮,我在那里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趴着的、四肢着地的、尖齿嗜血的怪物。

11

重生日第三十四天。

醒来是在半夜,客厅灯还亮着。

我爬了出去,亮光有些刺眼,周围的东西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我揉了揉眼睛。

陈嘉树陷在沙发里。

「女儿睡着了?」我爬到他身边问。

「睡了。」陈嘉树说。

我抬头看他,朝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送我去重生门吧。」陈嘉树疲惫地摇摇头。

「为什么?!」我尖声问他,「我已经是怪物了!留在你和女儿身边会害死你们的……」陈嘉树也蹲下身来,用一种和我平行的视角,扣住我在地上已经连成一片的手掌。

「不能去……」他哽咽道,「不能去……」随后他打开手机视频,那是一则最新消息。

点赞已经上百万。

视频里是一处实验室,一个畸变者被绑在实验床上,四脚朝天。他浑身都是伤,左手被切掉了一大片,眼睛被剜掉了一只,嘴里全是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横在整个腹部。

也许是见了镜头,我听见他沙哑地说出——

我是人类。

我的意志尚未泯灭,只是身体形态发生了改变。

他们把缓慢畸变者当作实验品,请各位拥有人类理性的缓慢畸变者——

抓紧逃亡。

字幕出现在视频最后面。

陈嘉树抱住我:「你是缓慢畸变者,去了重生门只会被当做实验品!」「在你自认为自己还是个人的时候,对你进行解剖研究,」陈嘉树捧住我的脸,「我是不会看着你去送死的。」「陆文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放过你。」「周婵,」他哀切地叫了我一遍,「逃吧。别去重生门,我送你走。」我抬眼看着陈嘉树,失声哭了出来。

12

陈嘉树把女儿小心翼翼放进车里,然后开车带我回了老家。

老家在农村的山里面,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陈嘉树抱着女儿走在前面,石子路硌得人很疼,我踩在上面,只觉得手掌和脚掌都磨出了血。

到了地方,山里凉风一阵一阵吹。

我竟然还有些冷。

一路上的植物牙齿咯吱咯吱地叫,听起来格外瘆人。

夏季早起的黎明涌现,天微微亮。

陈嘉树蹲下身,绝望地亲了亲我的额头。

「周婵,」他颤抖着说,「好好活下去好不好?就在这里,谁也找不到好不好?不要被发现好不好?」我点点头,悲哀地发现已经没有眼泪了。

借着光亮我看着女儿,她小脸恬静,不过才一岁。

「以后告诉女儿,她的妈妈不是怪物。」我说。

陈嘉树说好。

我缓慢转过身,悉悉索索爬了起来,强迫自己不准回头看。

在爬进门之前,我听见陈嘉树说——

「周婵,我还是爱你。」他从来没对我说过什么情话,说一句还是这么老土。

我想嘲笑他,可也只是在心里默默回了个我也是。

我是怪物,我也爱你。

听着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陈嘉树带着女儿走了。

我灯也没开,其实是我已经够不着开关了。

我趴伏在地上,饥饿感传遍全身。

内心觅食的欲望疯长,我努力克制,可还是没拧过。

我爬出门外,树林里还是阴凉一片,天雾蒙蒙亮。

一颗长了牙齿的草咬上我的后脚,不痛不痒,被我一脚踩碎。

突然,林深处传来声音,我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我急忙追过去。

变成怪物以后我的速度和攻击大幅度增加,那个东西跑得没我快,我以为是小野猪之类的,猛地把它扑倒在地。

我牙齿滑过它的脖颈,却忽然听见它小声叫了几声。

「妈妈……妈妈……」熟悉的声音把我拉回理智。

那是一个小男孩,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

身上较那些完全被发现的畸变特征,更是长出了一块块巨大的像鱼鳞一样的鳞片,密密麻麻布满在身上,整体形态和蜥蜴和类似,除了一张脸看起来像人类,就没有半点相似了。

我心里一惊,惊恐地退后几步。

「你是我妈妈吗?」小男孩张开满是尖牙的嘴问我。

他的口器类似于变长变大的蛇信,吐出来的时候竟然有些恐怖。

「不是。」他看起来有些伤心,身后的尾巴垂了下去。

「我找不到妈妈了。」我把他带回了家里,小孩叫纪明,他说他在长出尖牙之后爸妈把他带到这里,然后他就找不到他们了。

三言两语拼凑出真相,父母舍不得把已经开始畸变的孩子送去重生门,只能让他在森林里自生自灭。

我摸摸他的头。

竟然找到了一种属于同类的同病相怜的归属感。

13

重生日第三十五天。

我开始想念陈嘉树和女儿。

纪明也许看出了我的不开心,出去给我捕了一只野鸡回来。

那野鸡体型庞大,已然咽气了。

纪明说,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每次饿了都会去捕点小野味吃。

我惊讶于纪明的意志,在他身体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之下,他依旧是人类的思维。

这难道就是这次灾难的转机?

我们没生火,原始人一样茹毛饮血。

似乎这一直是我们的生活方式。

我们已经和人类是两个物种了。

随着时间流逝,我又起了一些变化,长出了口器,眼睛成了复眼,看东西更加敏锐,手和脚的指甲长长,想弯刀一样勾着。

不同的是,我没有长出鳞片,也没有长出尾巴。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如果我一直保持人类理智的话,在这和纪明生活一辈子,也许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可事与愿违。

重生门组织——搜山了。

14

重生日第四十天。

重生门组织带着设备进行全面搜山。

我与纪明躲在暗处。

我没想到这山里还有这么多的畸变者,他们被一枪枪击毙,随后暴力地扔进一个袋子里。

纪明不住地喘息。

我偏过头看他,他的复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龇牙咧嘴,似乎下一秒就要撕掉那些人。

我示意他快走,下一秒,一枚子弹打中我们旁边的树。

「他们在那里!抓住他们!」我和纪明飞快爬走,论速度,他们是肯定追不上我们的,可砰的一声,一颗小炮弹砸中了我的左手,几乎把我的左臂整个炸掉。

疼痛立刻席卷,我倒下了,纪明回过头来想要拉我走。

「跑!快跑!」我疯了一样大叫。

身后的重生门组织已经追上来了。

「快跑啊!」纪明还是逃了。

我往前挣扎着,却被踩住了左腿。

如果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怪物,我一定会拼了命地咬人,可我不是。

「不用追了。这里有个成年形态的完全畸变体。」身后的男人说到。

他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只露出一双眼睛,蹲下身来直直看着我。

「真不愧是完全畸变体,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呢。」我偏头看去,左臂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新生!

他眼睛弯起一道缝:「你好啊怪物小姐。」「我是你的研究人员,林奎安。」

15

我被带走了。

被绑在光洁明亮的实验台上。

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我曾在陈嘉树给我的视频里看过!

那个缓慢畸变者血淋淋的画面在我脑海中出现,我害怕得发抖。

「我不知道怪物有什么研究的。」我强装镇定。

林奎安微微一笑,手中的尖刀贴在我的手背上,我被那冰得一哆嗦。

下一秒,锋利的刀刃直接切掉了我的蹼掌!

我痛呼一声。

林奎安把那片皮肤放在袋子里,朝我晃了晃:「我们研究的可不是怪物,而是人类永生的秘密。」「人类具有高度发达的大脑,超越了地球上的一切生物,可是我们却拥有不了与之相匹配的生命,这可真是太遗憾了。」他说的话令我脊背发凉,我忽然想起前面死去的那些畸变者,无一例外是迅速畸变的,而视频里的那位缓慢畸变者却被用来作研究……

「你们……你们……」「嘘,」林奎安小声道,「真相你知道了就好,可不要传播哦。」「违背自然法则,你们就不怕遭报应吗?」「这不就是报应吗?」林奎安无所谓道,「全球一半的人类死于这场灾难,这就是报应啊。低等的人类只会变成野兽,而像你这样的,变成完全体的人,拥有着绵长的生命与再生的能力,却还拥有着人类理智的畸变者,这就是永生的秘密。」「对外我们把这场灾难叫作重生日,其实在我们重生门内部……」林奎安摘掉口罩,露出痴迷的眼神——

「我们把它称作进化日。自然法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人类永恒。」我这才看清,他有两条短短的口器从嘴里伸出来。

「不用惊慌,其实我是第一次计划的试验品,只是失败了而已。」

「你很幸运,你成功了。只要大脑不死亡,你就永远不会死亡。开心吗?怪物小姐?」这简直就像一场巨大的笑话。

全球被蒙在鼓里,过着恐惧惊慌的生活,可到头来,却仅仅是因为那个荒谬的、人类追求的、叫作永生的可笑玩意儿引起的。

真的是太可笑了。

「如果永生是变成这个模样,我宁愿守着我那几十年短暂生命,变成怪物一般活着,本身就丧失了作为人类的意义。」我道。

林奎安摇摇头,毫不留情地切开我的腹部。

「你还是不懂永生的美妙啊,不然那个陆文,为什么放你走?」

16

重生日第四十八天。

林奎安每天都会对我进行研究,他经常盯着我,当看到我被切除的部分又开始愈合时,总是笑得很开心。

「你知道吗?你是全球建立的重生门中第一个被发现的完全畸变体,只要我们把你研究出来,就不用和其他重生门了。我们将最先掌握永生,睥睨整个世界。」他这样癫狂的状态让我无比恶心。

我闭着眼不想搭理他,忽然听到了一堆脚步声。

「周小姐,」有人道,「在这里住得还开心吗?」陆文和张琳并肩而立,身后是一大群穿实验服的人。

见到我,他们不约而同地别过脸。

林奎安道:「谢谢你们的演戏配合,这位周小姐就是目前发现的第一位完全畸变体,我们将提取她的基因进行研究复制,在场的各位都将有幸获得永生。」我瞪着他们,内心忽然有一种冲动的、想毁灭一切的欲望。

这种冲动就像是我当初急迫地想嗜血咬人一样。

我不是完全畸变体。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以为再生就是完全畸变体,可我见过纪明,我没有尾巴和鳞片。

纪明才是他们真正要找的。

林奎安的手抚过我的眼睛,下一刻,他的指甲便深深地戳进去!

我惨叫一声,左边的眼睛疼痛难忍,血液往脸颊上流。

「大家看看,马上就要愈合了。」一大群人涌上来,我咧开嘴无助地嘶吼。

17

重生日第五十天。

夜晚。

人都走了。

我白天的伤口基本恢复完成,我努力挣脱束缚,可这些东西是用合金材料打造,我根本逃不了。

我只能在这等死吗?

变成怪物以后我的视力和听力都好了几十倍,我听见轻微的一声响,有人朝我走来。

他停在我的身边,小声道:「我知道你醒了,别说话。」是个女人的声音!

「明静!」我惊呼出声。

她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明静打开我的镣铐,双手一抬,把我牢牢抱在怀里。

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刚抱我走两步,实验室的灯被啪的一声打开。

林奎安带着一大群人走出来,鼓了两下掌。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带走她。」林奎安笑道。

随后他们围成一个圈,每个人手里拿着枪,把我和明静紧紧困住。

「叛徒要怎么处罚呢?留下来做实验好了。」他慢慢逼近,突然一声巨响,实验器械哗啦哗啦破碎了一地。

全部的人往那个方向看去。

一只长着人脸像蜥蜴的怪物趴在墙上,正龇牙咧嘴对着我们,长长的尾巴挺立着。

那是纪明!

林奎安的眼神都变了,迸发出火热的光。

他大叫道:「别开枪别开枪!别伤害他!他才是完全畸变体!」纪明可没管那么多,他飞快扑过来,长长的尾巴瞬间扫倒一片人,锋利的指甲撕破了厚厚的防护服,露出鲜红的颜色。

混乱之中有人开了枪,打中了纪明的腿,哪知他手指把那子弹一抠,反手甩过去正中那个人的脑门。

更多拿着刀的人围上去,我嘶吼一声,也迅速爬过去帮着纪明。

我好像再也没有身为人类的感觉,只觉得纪明才是我的同类,我要帮他。

血液惨叫让我兴奋,胸腔脉搏都加速起来。

倒下了。

都倒下了。

我看着掌心的鲜血,一切来得如此迅速。

整个实验室里一片哀嚎破碎,林奎安受了伤,肩膀一大片的血迹,他痴迷地看着纪明。

「永生……永生……」一片安静。

在这片安静里,我见到从门口进来的人。

陈嘉树。

他跑过来蹲下身,虔诚地吻了吻我的额头。

「周婵……」他把我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女儿呢?」我问。

「女儿很好。」他说。

事已至此,我好像什么都心安了。

明静走过来,纪明跟在她身后。

「我是纪明的妈妈,」她说,「也是进化日的第一批试验者。」「十三年前,我和纪明爸爸,林奎安,陆文还有全球各地的一些人被蛊惑,加入了这次名为进化日的永生计划。很不幸的是,我们都失败了。纪明的父亲也变成了怪物然后死亡。」「那时我已经怀孕了。生下了纪明。本来日子就算这么过去了,但前不久,他们启动了第二次计划,通过释放一种气体,能在阳光的加持下进入人体,改变人体基因。我的儿子本来好好的,却在那一天变成了这个模样。」明静平静地说:「我利用第一批试验者的身份重新加入这个组织,知道他们在筛选,只有完全畸变者的基因才能被改造成永生。」「他们把全球人类当作试验品,那些迅速畸变者、缓慢畸变者全都要死于这场浩劫。我要揭发他们,被发现了,于是被送去重生门,途中我逃了出来。」「我去找纪明的路上遇到了陈嘉树,我儿子告诉了我们你被抓的事情。」剩下的一切我都知道了。

我也知道我要做什么。

被蒙在鼓里的国家与人类,终将要知道一切真相。

「最后一个问题,」我看着他们,「我其实是缓慢畸变者对吗?」明静点了点头。

陈嘉树抱着我的手更紧了紧。

「害怕吗?」我问他。

「怕,」陈嘉树说,「可我还是爱你。」

18

重生日第五十一天。

我录了视频。

亲爱的地球同胞们:

你们好。我是一个怪物,是在这场名为重生日的灾难里的一个不幸的人类。

这一切的一切厄运源头,不是上帝惩罚,也不是世界末日,而是人心贪婪。

为了追求永生,重生门将全球人类当作试验品,只为找寻永生的秘密。

做着看起来正义的事,却是一切噩梦的来源,你们应该知道真相,去讨伐那些罪恶种子。

人类之所以是人类,从来都不是因为畸形的身体和恒长的寿命,而是人类本身所具有的一切本质,失去了人类特征,与怪物无异。

我把它发到了网上,是否会引起轩然大波,是否会被质疑,我已经全都不在意了。

19

重生日第六十天。

各国进行搜查,终于把重生门这个组织一网打进。

可是死去的人回不来,那些畸变者也回不来。

我被困在家里,在日复一日中苦苦煎熬。

因为痛苦,我时常翻滚在地,会咬掉自己的指甲与口器,会在身上抓出惨不忍睹的痕迹。

理智与兽性打架,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那天我又听见了女儿的哭声。

她被我屋里的动静吵到了。

哭声平息后,陈嘉树把我抱起来去看了女儿。

明明才十几天没见,可我觉得她已经长大了好多。

我靠在他怀里,感觉有些累。

「陈嘉树,照顾好女儿。陈嘉树,记得想我。」我忽然没头没脑这么说。

他嗯了一声。

我盯着手上新长出来的指甲,又突然道:「陈嘉树,把我送我往生门吧。」那是各国组织起来对于畸变者去处的新名字,很直接,不是重生,而是通往死亡。

漫长的沉默里,我听见他说好。

明静来接我,她现在是本区域的往生门负责人。

她拿出镣铐把我拷起来,并用绳索绑着我。

走之前,我对陈嘉树说:「我死之前仍保持着人类的最高理性,告诉陈小婷,她的妈妈从来都不是一个怪物。」余光里,我见他弯下了腰。

番外

永生?这真是一个从古至今人类不断追寻的话题。

我是小林,作为往生门的一个小组员,我已经工作了十七年了。

这十七年里,我见过了太多怪物,太多生离死别。

所幸的是,已经有十六年没有畸变者出现了,我也每天乐得清闲。

今天,一个年轻男人找上了我。

他与正常人没有任何不同,却坚持说他是畸变者。

我们给他做了检查,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我们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但他在我们的目光中,拿了一把小刀划开皮肤,鲜血顿时流了出来,马上就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信了吗?」男人问。

「小兄弟……这……」「我今年四十四了。」男人微微一笑。

我心里震惊,这看起来明明比我年纪还要小。

「你是……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十七年前,我们发现了数量极其稀少的完全畸变体,这种畸变体虽然是怪物模样,却还是人类思维。

国家颁布了法令,这种完全畸变体不必前往往生门,不做害人的事,就当正常人看待。

可是我见过完全畸变体,也不是这种样子啊。

面前这个就是正常人类吧?

「十七年前,」男人道,「我保护妻子和女儿,指甲缝里被畸变者的牙齿划伤了,可谁都没有发现。」「后来我发现,我不会老也不会生病,伤口也会很快愈合。」「这个……」我为难道,「只要您不伤人……」我心里腹诽,我靠,这尼玛的不就是永生吗?这个人是来凡尔赛的吗?

「不,」男人说,「我想去往生门。」「为什么?」我疑惑道,「活着不好吗?况且您还是人类的样子……」男人摇摇头。

他看着我后面,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

「这里埋葬着我的爱人,」他说,「永生是一个很漫长的字眼。我已经答应她把女儿好好养大了,我完成任务了。」我叹了一口气,吩咐身后的组员把往生门通道打开。

男人走了进去。

世界就是这么奇怪,千方百计想获得永生的人死在罪恶途中,而轻而易举获得永生的人类弃如敝履。

真奇怪啊。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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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住!末世农村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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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住!末日生还者

飞飞鱼阿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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