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百谷(1 / 2)

🎁网红美女,夜夜笙歌

雨生百谷

红尘不负我:疯批美人的爱与救赎

白天一个字都不愿意跟我说的男人,现在窝在我的沙发上,他把头埋在膝盖间,看上去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他的声音微哑,话里都是委屈。

我张了张嘴想说不是这样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时他抬头朝我看来。

「谷雨,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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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到许以愿,是我逃进琴房。

他一身白衬衣搭黑裤坐在钢琴前面,像是我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那些白马王子。

我靠在门背后,气喘吁吁地想要让他不要出声,却没想到他好像是没有注意到我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弹钢琴。

外面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后散开。

等门外的人都走了以后,我才走到钢琴边上。

「谢谢你哦。」我靠在钢琴边上,笑着冲他道谢。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没有因为我说话而有任何停顿。

我从来没被人这么忽略过,弯下身来冲他大叫一声:「喂!」

这一次他听到了,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一下,直接从钢琴凳上摔了下去。

他脸上的慌张无措惹得我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我朝他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

「你好,我叫谷雨。」我大方地介绍自己。

他坐在地上没有搭上我的手,听见我的话后一直盯着地面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随后他好看的眉毛皱到一起。

「你是几年级几班的?」见他不搭理我,我直接走到他面前蹲下。

这么好看的一个男生,我从来没听说过,实在是不太正常。

更不正常的是,我刚一靠近他,就像我是个吃人的妖精,他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自始至终,他没有跟我说过一个字。

最后我被推门进来的两个彪形大汉拉了出去。

「这里不让进,没看见吗?」彪形大汉指着门口的「闲人勿扰」的指示牌。

我谷雨向来是在二中横着走的,此时在两个彪形大汉中间也不免觉得有些发憷。

「我没看见。」我声音都小了几度,心里想着这两个人要是一人给我一拳我能在医院躺多久。

显然这两个人都是讲道理的人,站在门口挡住了我看向里面的视线:「以后不要过来。」

「好的好的。」我笑着点头离开。

怎么可能呢?

第二天下午趁着大家上课的时候就跑了过去。

琴房空无一人。

放学再来,依旧空无一人。

一连几天,我每次路过那里都没再听到琴声。

「小雨,你最近都去干吗了啊?」一放学,李琳在我起身的时候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又把我勾回了位置上。

我懒洋洋看她一眼:「有什么事?」

她见我没回答也没再多问,笑嘻嘻趴在我的桌子上:「你忘了今天约好了去打球吗?」

每个月十五号都是我们和一中那群娘们约好了打台球的日子,我每天都去蹲那个弹钢琴的男生,倒是把这事给忘记了。

台球馆在一中和二中直线路上的中间地段,靠每月这场台球比赛来争夺一个月的台球馆主导权。

事关重要。

至少比那个弹钢琴的男生重要。

我把书包往肩膀上一搭,朝李琳抬了抬眼皮:「走。」

路上刚好路过一个兴趣培训班,有不少乐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又想到那个干干净净的男生。

「钢琴房弹钢琴的男生?」李琳听了我的描述,她愣了一下。

她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凑到我耳边道:「那是许以愿,不属于哪个班,他不上课的。」

「不上课?为什么?」

还有比我更不爱学习的人?

「他有病。」李琳的声音很轻,在我耳边飘过。

我侧头看她,她一脸神秘兮兮地朝我点点头:「不是骂人,就是有病。」

什么病她没说,因为我们到了台球馆。

这个台球比赛是我来了之前就有的,只是我凭一己之力成了这里的大姐。

不出意外地,这一次我们又拿下了下一个月台球馆的主导权。

跟李琳道别以后,我又返回了学校。

刚到钢琴房的那栋楼下,就听到了悦耳的钢琴声。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钢琴房外站了四个彪形大汉,我想从门口进去当然是不可能的。

几分钟后,我扒在窗户上,费力地把书包从窗口扔到里面。

然后我手臂一用力,整个人撑着窗边跳了进去。

许以愿还是坐在钢琴前面,抬头朝我看了一眼。

「许以愿。」我坐在地上,笑着叫他的名字。

许以愿微微一愣,手指停在琴键上方。

果真是叫这个名字。

我笑着朝他伸出手:「过来拉我一下。」

刚刚跳下来的时候一屁股坐到地上,把屁股摔疼了,有点站不起来。

许以愿看了我几秒,随后又低下头开始弹他的琴。

我的笑和空中的手一起僵住。

难道李琳说的他有病,就是有不能搭理人的病?

我还不信了。

我一手撑着地,一手扶着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到钢琴旁边。

「许以愿,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我扶着屁股靠在钢琴上。

不理我。

好。

很好。

我伸出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瞎按一通。

琴声戛然而止。

「我不认识你。」他的声音澄澈,跟他的人一样干净。

微微皱起的眉可以看出来他此时的心情。

我上半身几乎趴在钢琴上,仰起头看他,贱兮兮道:「那我们现在认识认识。」

他的目光刚接上我的目光就立即别开,薄薄的嘴唇抿在一起。

像个被调戏的良家女子。

这大大激起我的兴趣,一时也不怪他不爱搭理我了。

「上次我不是说我的名字了吗?你不记得了?」我故意偏头去对他的目光。

被我惹得烦了,他索性背过身去。

过了一会,才听到他淡淡的声音。

「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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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有人打乱我的思绪,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

悦耳又熟悉的琴声飘入耳中,我抬头看来人。

是我的同事。

「愣着干吗呢?进来啊。」

我刚回国,同事说要请我听音乐会,我因为一些工作没有忙完就迟到了一会。

结果刚一进场就看见了坐在舞台中间的那个人。

那人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白衬衣搭着黑裤,聚光灯落在他的头顶上,像是小时候看的那些童话故事里出现的白马王子。

我没有想到我还会见到许以愿。

时隔八年,我再次踏上这片土地,见到的第一个故人居然会是许以愿。

他与八年前看上去没有太大的区别。

还是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同事说许以愿是这场音乐会的特邀嘉宾,台下坐满了的听众都是为了他而来的。

「虽然没接受过任何采访,但他现在在这个圈子算得上是小有名气。」同事这样跟我介绍他。

他能小有名气是我没有想到的。

依他的性格,现在能出现在大众面前演奏对我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盯着台上的他,久久移不开眼:「倒是从来没听说过他。」

他这次的曲子是曾经在我面前弹过无数次的曲子。

那时我靠在钢琴边上,在他弹到快要结束的时候,伸出我蓄谋已久的手指在其中一个键上按了一下:「这样才好听。」

我是瞎按的。

但是他从此真改成了我按下的音。

如曾经很多次一样,许以愿坐在这数千人面前,在曲子快要结束的时候,按下了曾经我调皮按下的那个键。

除了我,没有一个人发现异常。

「你不爱听这些,当然不知道他。」同事笑着替我解释。

我其实很爱听这些。

我最爱听许以愿的曲子。

在国外的那些年,因为害怕自己太难熬,才从此不碰钢琴曲。

一曲毕,许以愿站起来。

他鞠躬感谢后,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下意识地低头错过他的目光。

不知道他有没有忘记我。

他应该也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他是不可能这样站在聚光灯下的。

「哎,就这一首曲子,有点可惜。」同事语气里都是遗憾。

我再抬头时,台上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想听他的曲子有些难,你算是运气好的,一来就能听到。」同事笑着打趣我。

我朝她抿嘴笑了笑。

我的确算是运气很好的,一回国就能看到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人。

只不过我和他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我连与他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音乐会结束后,我和同事一起回家。

同事对许以愿多有夸赞。

「听说他是A大的,我知道的时候还吃了一惊,我以为像他这样的音乐天才会是什么著名的音乐学院毕业。」同事走在我身边,说起许以愿的身世。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好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许以愿为什么会去A大,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许以愿,你想去哪个大学?」那时我喜欢坐在他的钢琴旁边刷题,刷着刷着就想到这个问题。

许以愿不是很爱说话,就算是我们熟了以后也不太爱说话。

不过那时候我不是很在乎,都是我在说他在听。

「不如我们一起去A大吧?」我眼睛亮亮地看着他,「你这样的性格,如果没有我罩着,怕是大学不会好过,不如你就跟我一起去A大,我继续罩着你。」

……

同事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她朝我眨眨眼睛:「你不是说你家住在熙和小区吗?」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小区门口。

「你们这些刚回国的人啊,就是连自己家都记不住。」同事笑着朝我挥挥手,「下周见。」

等到同事的背影消失后,我才打算抬脚往小区里面走。

这时一辆黑车缓缓停在我面前。

车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后座的车窗漆黑一片,看不见里面坐着什么样的人物。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小姐。」年轻男人礼貌地叫我。

我眉头一跳。

深更半夜,小区门口外,头顶的路灯忽明忽暗,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里出现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叫了一声:「小姐。」

这样的场景,怎么想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只能礼貌笑笑,对他道:「你认错了,我不是小姐。」

这时候还能保持基本的风度,也只有我这样谦和有礼的人了。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要走。

「谷小姐。」年轻男人叫住我。

我惊住,回头看他。

年轻男人朝我扔出来一个文件袋,他笑着对我说:「有人让我把这个东西还给你。」

没等我反应过来,车子缓缓离开了。

我抱着文件袋在原地懵了一会,捏了捏文件袋里的东西,好像是些文件。

难道是我刚刚在公司里没有处理完的东西,老板让人给我送来了?

想到这里,我一边骂着老板一边往家里走。

一到家我就冲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才在书桌前坐下。

文件袋封得很好,好像是尘封了很久。

像是被人珍藏了很久的东西,让我不免也小心翼翼起来。

打开文件袋,从里面把文件抽出来。

最上面放着的就是一本录取通知书。

A大的录取通知书。

我心脏好像是被人捶了一下,颤着手打开那本录取通知书。

谷雨同学:兹录取你入我校经济、金融与管理类专业类学习。

落款日期是八年前的那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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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愿!」我扒在窗户上朝坐在钢琴前的许以愿招手。

我和许以愿认识有两个月了,他依旧不爱跟我讲话,但是他的琴声终于会因为我的出现而停下。

听李琳说,许以愿是孤独症患者。

这个病以前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为了查清楚这是个什么病,我趴在网吧的电脑前查了一个晚上,最后是奶奶找过来拎着我耳朵回的家。

这些事许以愿都不会知道。

就像我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群人被称为星星的孩子。

许以愿看着迟迟不翻进去的我,微微皱了皱眉。

他很喜欢皱眉。

只要是有负面情绪的时候,他都会皱眉。有时候是生气,有时候是难过,有时候是担心……但他只会皱眉。

我咧开嘴冲他笑:「我衣服被挂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握住我的手。

他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探出来替我提起被铁丝钩住的衣服。

修长干净的手一片冰凉,坚定有力地想要将我拉上去。

我顺着他的力气轻而易举地翻过窗户,跳下来的时候直接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候正是傍晚,窗外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余晖从我头顶擦过落在许以愿的脸上,把他的脸也染红了。

真是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低下身想要凑近去看他的脸,到底是夕阳红,还是脸红,没想到还没凑近就被他一把推开。

「下次别翻窗了。」他的声音有些急促。

我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他坐回钢琴前。

网上说孤独症患者的表现行为之一就是社交障碍,所以我对许以愿从来不主动对我说话没有了半分怨言。

但是就在刚刚,就在我一句话没说的时候,他主动对我说了话。

我从地上蹦起来,十分激动地也走到钢琴旁边。

现在他脸上那抹淡淡的粉也已经吸引不了我的注意,我捉住他刚放在琴键上的手:「许以愿,以后要多说话。

「你的声音和你的琴声一样好听。」

许以愿原本还白皙的耳尖也染了一层淡淡的粉。

他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他怎么会是星星的孩子呢?

他就是星星啊。

上帝有时候是残忍的,但也忍不住会偏心。

就比如说许以愿。

他比那些孤独症患者幸运得多,他智商与常人无异,长得好看,还有着异于常人的音乐天赋。

最主要的是,他遇到了我。

我双手撑在钢琴上,想到这里自己先忍不住笑起来。

许以愿看了我一眼,熟悉的琴声随着他手指的动作悠悠传出。

李琳说我转性了。

除了一月一度的台球比赛我从不缺席以外,其余时候我再也不跟她们鬼混。

我不是在上课听讲,就是偷偷溜到琴房去刷题。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想站在许以愿这颗星星旁边。

陪他一起发光。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夹,从身侧的窗户看出去。

刚好能看到那颗孤零零挂在天上的星星,就算满城灯火也盖不住它的光辉。

「其实没有我,你也能很好地发光。」

我如今在一个规模还算可以的律师事务所任职,刚入职两天,除了领导给我开的一些空头支票外,还没接过任何案子。

领导说我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案子应该多了解了解,希望我这一个月能把他给我的一沓案子都看一遍。

我以为我看不完就不会再有其他工作。

直到这天,我刚看完一个案子,抬起头来想要揉一揉眼睛就看到了领导办公室玻璃门内出现的人。

就算他戴了能遮住半张脸的口罩和墨镜,我还是能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许以愿坐在皮质沙发上,抬手朝我指了指,应该是一句话没说。

旁边的年轻男人点点头,就开始对他面前的我的领导交涉。

那个年轻男人……

不就是前两天扔给我文件袋的那个男人吗?

也就是说,那天那辆黑色轿车后面坐的……

我看向许以愿。

他低着头看手机,没再看我一眼。

我坐在工作位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看着年轻男人站起身走在许以愿前面,替他开了门,和他一起走出公司。

自始至终,许以愿没有再看过我一眼。

同事挤到我身边来,看得出来她已经处于一个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状态了。

她抱住我的手臂,问我:「谷雨,你知道那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

「那是许以愿啊!」她把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住她话里的激动。

没等我答,领导推了门看进来。

他朝我招招手:「谷雨,你来一下。」

我坐在刚刚许以愿坐的位置上,等着领导发话。

「小雨啊,我就知道你能到国外深造,一定是很有过人之处。」领导笑着对我说。

没什么过人之处,我原本是要学金融的。

没学成,才阴差阳错学了法律。

我笑笑:「您过奖了。」

「原本呢,我是希望你能多了解了解如今国内的情况,但你之前也说过了,你在国外的时候也经常会关注国内的案件,我对你也是很放心。」领导说起谎来真是眼都不眨,「现在是这样的,有个客户,需要一个私人律师。」

我的笑僵在脸上,心跳都漏了一拍。

领导继续道:「人家说对你有些了解,想指定你来做这个私人律师,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怎么样?

「我……」我张张嘴,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个客户不用说我也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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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许以愿的私人律师。

一个联系不到当事人的私人律师。

「谷小姐,是这样的,许先生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接触,如果没有特别需要的话,以后的事项都由我来跟您这边对接。」年轻男人把手机递到我面前。

上面是他的微信二维码。

陌生人……

我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来,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最后只能仓促拿出手机来扫一下那个二维码,加上年轻男人的微信。

「我叫林城,是许先生的助理,您以后叫我小林就可以。」林城字字恭敬。

我点点头:「叫我小雨就可以了。」

「听说谷小姐从国外回来,没有英文名字吗?」林城走之前,突然问我。

我脱口而出:「Setlla。」

这是我回国后,第一次有人问我的英文名字。

这个名字是我到国外一年后,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寓意是星星。

「Setlla。」林城笑着叫了一遍,「很好听的名字。」

是的。

关于许以愿的一切,都是好听的。

再次见到许以愿是他的一段视频被传到网上,我看着手机里在聚光灯的他,依旧是令人忽视不了的心动。

许以愿的演奏只会出现在一些有些门槛的音乐会上,一般去这种音乐会的人不是有点身份的人,就是有点风雅的人。

加上音乐会一般都会禁止录像录音。

所以尽管同事说许以愿在这个圈子里小有名气,我也从来没有过他的消息。

这次许以愿演奏的视频能流出来,令大家都没有想到。

悦耳的琴声,加上许以愿犹如天使的一张脸,视频很快在互联网上大爆。

在一群花痴的声音中,我还是看到了那些刺眼的评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看上去有些不自然,表情也有些僵硬……」

「这个人不是许以愿吗?我认识,人很怪的。」

「许以愿?我知道,以前我们学校的,性格很孤僻,还打过架。」

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下来。

打过架?

我连忙点进那个人的主页,在主页里翻了很久,才翻到了关于学校的信息。

不出意外,就是A大。

「谷小姐,网上的视频您看到了吗?」没过多久,林城就给我打了个电话来。

我以为是那个演奏的视频:「看过了,这个还是需要音乐会主办方那边去主导。」

「是另一个视频。」

我挂了电话后连忙又打开之前的软件,果然已经挂上了新的视频。

视频有些模糊,但一眼就能看出那个举起拳头的人是许以愿。

一个打架的视频。

许以愿压在另一个男生身上,用的招数全是我教给他的。

那时候我怕他哪天会被欺负,就教了两招。

「这个我知道,当时被学校压下来了,被打的男同学也被退学了。」这是这条视频被顶在最上面的热评。

不用看后面的内容,我也知道那些评论会是怎样的恶毒。

我找到许以愿的时候,他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坐在窗前。

好像外面的那些喧嚣都与他无关。

「谷小姐。」林城请我在一边坐下来。

我看向窗边的许以愿:「我想知道整件事的经过。」

不管是于公于私,我都想知道。

透过光,我看到许以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侧头看向窗外,一个字也没有说。

林城在我对面坐下来,笑着解释:「这都是过去的事了,许先生不是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人,谷小姐能不能先考虑眼下的事?」

字里行间都在告诉我,不要多管闲事。

我怎么会不知道许以愿不是个会无缘无故打人的人呢?

他连跟人说话交流的能力都没多好,又怎么会主动跟别人发生冲突呢?

我垂下眼,敛下眼中快要溢出来的心疼。

「这件事要先找到散布者,我这边会出具一封律师函。」伤害许以愿的人,我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时隔这么多,我还是那么想要保护他。

我拿起手机翻开手机通讯录:「我有朋友在找人方面很在行,我现在就联系一下。」

这话我说得好听了些,我说的这个朋友主要是在互联网上找人很在行,只有你在网上留下过痕迹,他连你家住在哪儿都能给你扒得清清楚楚。

这时许以愿朝我们看了过来。

他一句话没说,林城却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林城打断我的动作,咳了一声:「不用了谷小姐,许先生的意思是您这边直接写一个律师函就行了,只要工作室发出去应该就能平息。」

这是现在那些艺人的惯用做法。

那怎么行呢?

我下意识轻捶了一下桌子,沉闷闷的一声,捶得我的手好疼。

「欺负许以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龇牙咧嘴,说出这句尘封好多年的话。

林城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可能不知道,我在读书的时候,一个人能单挑四个女生。

许以愿好看的眉皱到一起。

和以往不同,这一次我不知道他皱眉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许……」我张了张嘴,想叫他的名字,可又怕唐突了他,「许先生,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处理这件事。」

许以愿目光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最后又望向窗外。

一个字也没说。

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如果不是对他特别的人,他一句话也不会说。

只是曾经,我也当过对他来说特别的人。

跟林城交涉完后,我起身离开。

没过一会,林城就追了上来。

「谷小姐,想必您也看得出来许先生与别人不一样,有些事情许先生并不想闹得太大。」

我点点头:「我知道。」

随后林城将一个冰袋塞到我的手上,他礼貌地冲我笑了一下。

「不敷会疼。」

和这句话一起落下来的,是天上惊耳的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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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敷会疼。」许以愿不知道从哪儿给我搞来了一个冰棍。

我原本是不爱打架的,这次要不是听到有人说许以愿是个怪胎,我也不会动手。

「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我笑着从他手上接过冰棍,直接敷在胳膊上红肿的地方。

许以愿抿了抿唇,侧头看向依旧守在门外的彪形大汉。

我就知道,他怎么会亲自去买这些东西。

他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手上的伤皱了皱眉。

这次皱得狠,应该是很担心。

我随意敷了几下,就把冰棍拆开,一分为二。

「哎呀,这不算什么,你是不知道我以前……」说到这里我停了下来,我以前的事许以愿不知道也罢。

我把半根冰棍塞到许以愿嘴里,剩下半根含在嘴里。

「吃完这个快弹琴,不是说艺考快开始了吗?你多练练,我们都得去A大才行。」我咬了一口冰棍,弯了眼角。

我敷着冰袋,走在大街上,突然觉得有些鼻酸。

如果那时候我留了下来,我们一起去了A大,那我们会是什么样?

「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大的雨也不打个伞。」还没到小区,李琳就举着伞朝我冲了过来。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八年。

她比八年前看上去成熟了许多。

积攒了好久的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在大雨中,我抱着李琳哭得好伤心。

「我好想你。」我哭着对她说。

我也好想许以愿,想到明明知道他可能已经忘记我了也要回国。

可是这些话我应该都没机会跟他说了。

李琳拖着我回了家,她哄着我:「我也想你。」

等我平复好心情已经很晚了。

「你怎么来了?」看到许以愿以后,我就联系了八年没有联系过的李琳。

接到我信息的那天,她骂了我一个晚上。

就在我以为她也不会原谅我以后,她找我要了家里的地址。

她跟我躺在一起,伸手拉了拉我的被子,故作生气道:「手机上骂你不过瘾,我得当着你的面把你骂个狗血淋头。

「但是看着刚刚老天已经帮我淋过你了,就算了。」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还跟八年前一样。

一样八卦。

她缠着我讲我回来后跟许以愿的事。

「谷雨。」听到最后,她满脸的不赞成,「以前你可不是这种缩头乌龟的性子。他又不是第一天变成这样的,你以前怎么缠着他的,现在也怎么缠着他不就行了?」

不一样了。

我何尝不想缠着他呢,可是我只要一看见他就会害怕。

害怕看到他厌恶的表情。

害怕他把我当作陌生人一个字都不愿意跟我讲。

李琳说她专门请了假过来陪我几天,但我不能陪她,我还得处理关于许以愿的舆论。

第二天我就把写好的律师函发给了林城。

但事情并没有因此平息。

我找到许以愿的时候,他已经被人群围在中间。

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他那么害怕陌生人的一个人,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能有多恐慌无助。

我暴力地拨开人群,果然看到了站在中间脸色煞白的许以愿。

「我是律师,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等着被告吧!」我站在许以愿身前,说出的话冷得像是带出了刀子。

恨不得给在场的人一人一刀。

「黑心律师!祝你以后的孩子也经历校园暴力!」人群骂骂咧咧散开时,有人高声朝我喊了一句。

是的,许以愿这件事已经被网友们升级为校园暴力了。

尽管我不知道许以愿到底为什么会打架,但是我知道一定不是他的错。

「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要乱说!」我对着散去人大喊。

没有一个人理我,只有李琳跟人流逆行,朝我跑过来。

她在我面前停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许以愿。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还发着烧呢!」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拉着我就要走。

昨天淋了雨,又连夜赶好了律师函,今天很顺理成章地发烧了。

我挣开她的手,想去抓许以愿的手,但还是在要碰到他的手时停了下来。

他最讨厌跟别人有肢体接触。

「林城呢?他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许以愿垂眼看我停在空中又收回去的手,抿了抿唇。

我管不得这些,心里依旧很气:「以前不是总有几个彪形大汉跟着你吗?怎么现在一个也没有了?」

这次回来,他身边就一个林城。

那些跟我打好关系的保镖,竟然是一个都不在。

许以愿抬眼看我,他的眼睛不像是以前那般干净纯粹,眸子黑得惊人。

像是能把人吸进去的黑洞。

「与你无关。」这是我与许以愿重逢以来,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原本就有点昏沉的脑袋,像是被人从后面猛砸一下。

我踏上回国飞机的那一刻,就想到会有现在的场景。

只是没想到真出现了会让我这么难受。

可能是原本就高烧不退,加上心里难受,我不受控制地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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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吃药?」许以愿坐在我身边,手上拿着医生开好的药。

我缩在病床上,朝他眨了眨眼睛。

「太苦了,奶奶说发烧只要出了汗就能好。」

奶奶最近身体大不如前,我每天放了学就要赶回去干活照顾她。

只有中午有时间来琴房待一会。

没想到会因为发烧晕在琴房。

许以愿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说这个,他从一个兜里摸出一颗糖来:「先吃药,再吃糖。」

见我不接糖,他皱了皱眉,又很别扭地哄我:「乖。」

我鼻尖突然一酸。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人会哄着我吃药。

「你让我走吧,奶奶还在等我回去做饭。」我眼眶发热,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小孩子的委屈。

许以愿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面上有些慌乱,把手里的糖果递到我的面前,无奈道:「等你吃了药,我送你回去。」

他说话从来算话。

我吃了药,又吃了糖,他就用他家那辆看起来就不怎么便宜的小汽车送我回了家。

在我下车的时候,他伸手压住了我的衣角。

冰冷的手指从我小拇指擦过,压在我的衣角上,让我下车的动作一顿。

「谷雨。」他抿了抿唇,轻声叫我。

我回头看他。

「有我在。」他没看我,说出的话比他的眼神要坚定。

像是有什么在我心头轻轻咬了一口。

我眨了眨眼,有些从来没有过的无措,最后只能局促地抬手在他头上一拍,故作随意地说:「知道啦知道啦。」

接下来我不敢再看他,连忙拿起书包逃走。

很多年以后,突然想起这次来,我才意识到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心动。

很难不心动。

对那时的我来说。

我挣扎着从梦里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许以愿。

就跟梦里的场景一样。

只不过许以愿早就褪去了曾经的青涩,那双不敢看人的眼睛里也不再如当年纯粹干净。

「这是哪儿?」我环顾四周。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医院里。

许以愿看向我,皱了皱眉,仿佛想要将我看穿。

过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跟我说话的时候,他从一边的柜子上拿来几颗药。

「吃药。」他的话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看了看他手中的药,也皱了皱眉。

「出出汗就好了。」看着就很苦。

许以愿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就在他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李琳从门外跑了进来。

她扶在床边微微喘气,额头上的刘海微润,应该是跑着回来的。

「你要的糖买回来了。」她这话是对着许以愿说的,随后才看向我,「你醒啦?」

说完就要拿她的手来摸我的额头。

这时许以愿伸手拿走了她手中的糖果,撕开包装纸,递到我面前:「吃药。」

我抿了抿唇,立马乖乖吃了药。

就跟当年一模一样。

林城来接走许以愿的时候,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他不要再让许以愿一个人出去了。

「这我可管不住。」林城的声音很轻,还阴阳怪气地看了许以愿一眼。

许以愿没有什么反应,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走。

我叫住他:「许以愿。」

他停下,却没看我。

「谢谢你哦。」

谢谢他的糖,让我惶恐不安的心突然有了些慰藉。

他一个字也没说地抬脚离开。

林城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也跟了上去。

「真的,也就你能受得住他这种人了。」等他们一走,李琳就在我身边坐下来。

我朝她笑笑。

她不了解许以愿。

他是个很值得被爱的人。

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确认人没事后,李琳才带着我回了家。

「你要是有事,一定不要瞒着我了。」她临走的时候,站在我家门口,苦口婆心地叮嘱我,「要不是有急事召我回去,我指定给你养胖五斤再走。」

我哭笑不得:「赶紧走吧,我好不容易瘦下来的。」

这话是假的。

李琳知道这话是假的,她眼里都是心疼,上前来抱我:「等我忙完来找你,好好照顾自己啊。」

她前脚刚走,天上的雷后脚就落了下来。

一回国就遇到这最让人讨厌的梅雨天气。

我继续窝回床上,开始处理许以愿的事,他当年为什么打架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问了好多自称自己知情的人,都说不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有些不耐烦地合上电脑,突然听到了门口有动静。

心里一惊。

作为一个独居女性,有些危险的事情我早就想了个遍,我连忙从床边抡起一直放在那儿的棒球棍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

打开连接门外摄像头的可视电话,就看到了与我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场景。

我放下棒球棍,连忙打开门,看着站在墙边已经湿透了的许以愿。

「你怎么都湿透了?」我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进屋子里。

他站在屋子中央,惨白的脸上有着不自然的红晕。

我来不及问他发生了什么,给他找了衣服让他赶紧去洗个热水澡。

「我一个人独居,买了两件挂在窗户上安全。」见他拿着手中的男士家居服迟迟不动,我解释道。

等我从厨房做好姜汤端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穿了干爽的家居服缩在我的沙发上。

他双手抱膝,将脑袋埋在膝盖间。

打湿的头发乖顺地耷拉下来,让他看起来像是只被人遗弃的小狗。

听见我的脚步,他抬起头来。

「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他的声音微哑,语气里都是委屈。

我停下脚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不是这样的,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侧头朝我看过来。

「谷雨,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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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以愿喝酒了。

我把姜汤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被他一把抓进怀里的时候,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

「你喝酒了?」被他抱在怀里,说出来的话都有气无力。

他紧紧抱住我,将头埋在我肩上,湿哒哒的头发轻轻贴在我脖子上。

将我那颗无处安放的心也弄得湿漉漉的。

「谷雨。」因为酒精的作用,他的声音越发低沉,「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为什么要丢下我?」

像是低声呜咽的小狗。

「我没有……」可是我怎么没有呢。

我的确连告别都没有跟他说一声。

说得好好的一起去A大,我却独自出国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

他没能听到我的解释就在我肩上沉沉睡了过去。

林城是在凌晨跑到我家的。

他也湿哒哒地站在门口,见我开门就问:「他呢?」

如果不是我知道他是许以愿的助理,我会觉得这场景像极了原配深夜找上门来。

我靠在门边,让他进去:「睡着了。」

「你们现在穷得连伞都买不起了?」我跟在林城身后走进屋子,看着他湿透的衣服忍不住调侃一句。

林城回过身来,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谷雨,你别折磨他了。」

我一愣。

「我折磨谁?」我有些懵。

家里深更半夜装了两个淋了雨的男人没有得到感谢不说,居然一上来就给我扣了个这么大的罪名。

林城站在灯下,看着我。

「你说呢?」他叹了口气,「你还能折磨谁呢?他从来不喝酒的。」

我眨眨眼,实在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愣愣地问他:「你说许以愿喝酒是因为我?」

怎么会是因为我呢?

他刚说过他的事与我无关。

林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样子下一秒就要骂我,却被一声叫住。

「林城。」许以愿靠在我房间的门框上。

他不让林城继续讲。

他风轻云淡地从我们面前走过,走到门口处才微微顿了一下。

「走吧。」这话是对林城说的。

随着清脆的关门声,我才回过神来。

幽暗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一场幻觉。

我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最后还是点开了林城的微信。

「许以愿刚淋了雨,别让他感冒了。」打了很多字,最后全都删了,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明明我有很多话想问。

可是我突然有些害怕,一个字都不敢问了。

林城没有回我。

我抱着手机沉沉睡去,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见我和许以愿在琴房的那一年。

梦见我在国外的那八年。

最后回到我出国那天,我坐在飞机上,不死心地一直盯着地面看。

看着看着,仿佛真的看到许以愿站在我们约定好的地方抬头看我。

我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没干的泪。

会不会,有没有可能,或许,这八年许以愿一直在等我呢?

我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脑子里突然迸出这个念头。

那一年奶奶去世,在国外十几年从来没出现过的妈妈回来强行带走了我。

刚到国外的我人生地不熟,甚至连口语都乱七八糟,尝试了无数方式都无法偷偷回国。

直到我看到了妈妈的诊断书。

知道了她为什么想把我强制留在身边。

明明知道她的行为自私,但我再也不能没心没肺地想要逃回国。

无数个夜里,我坐在窗口看天上的星星,想着我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出现在许以愿身边就觉得难过。

妈妈去世后,我一个人在那个熟悉的陌生的国度替她妥善处理好后事。

明知道八年时间很长,长到什么都会变,我还是义无反顾踏上回国的路。

我没想过会这么轻易就见到许以愿,更没想过还有机会待在他身边。

「是不是,老天也觉得我有些可怜呢?」我问李琳。

李琳在手机那头静了很久,直到有人叫了一声「李总」,她才对我说:「小雨,当年你趴在台球桌上,拿着台球杆把那颗8号球击进袋中,抬头朝我扬眉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世界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你喜欢他,也一定有本事让他喜欢你。」

说完这话,她匆匆挂了电话。

当年我趴在台球桌上所向无敌的时候,我也以为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我。

「那就再试一次。」我拿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看着黑屏上的自己,对自己道。

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还在酝酿自己要用什么理由去缠许以愿,同事就滑动椅子到了我身边。

「最近为了许以愿的事,很忙吧?」

我摇头:「也还好。」

「我看那个打架视频的时候也很震惊。」同事凑到我面前来,「后来我托A大的朋友去查了查,你猜怎么着?」

我抬头看她。

我翻了几个晚上都不知道的事,没想到她居然轻而易举就查到了。

同事看我这个反应,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忘了跟你说,我对象是A大的老师。」

「查到了什么?」我对她对象并不关心,连忙转身抓住她的胳膊,有些激动。

同事被我反应吓了一下,随后才慢慢说出她知道的信息。

「听说许以愿心理有问题,刚进大学那会从来不和大家一起上课,自己占用一个琴房。可能就是这样引起小部分的人不满,这个跟他打架的男生也是其中之一。那天听说先是那个男生嘴里不干净,本来许以愿也没理,好像是那个男生又碰了许以愿的什么东西,许以愿才动的手。」

「碰了什么东西?」我微微皱眉。

我和许以愿相处的一年里,从没见过他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同事摇摇头:「不知道,当时周围也没什么人,就一个监控拍下他打那个男生,加上那个男生很快就被退学。学生们越传越离谱,许以愿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在学校,最后就传成了是他施暴。」

接下来同事气愤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再听。

我回身看着面前的电脑。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他动手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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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事的帮忙,陆陆续续找到了一些人在网上放出的所谓的证据,是那个男生的错。

很快风向就倒向另一边。

互联网上的人就是这样,变脸比翻书还快。

前几天还在骂许以愿的人现在又开始心疼,说是自己错怪了他。

我气得合上电脑,还没骂两句就收到了林城的信息。

「下周的音乐会,你想来吗?」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有许以愿吗?」我明知故问。

过了一会,他才回:「有,你来就给你留位置。」

当然要去。

我要把过去八年欠的曲子,全都听回来。

想到上次是同事请的门票,我又问林城:「可以留两个位置吗?我同事也很喜欢他的演奏,我给钱的。」

林城没回我。

难道觉得我有点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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