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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叠游戏

暗宇识微光:深空、梦境和时间之外的科幻故事

你玩过折叠游戏吗?

就是侧面躺下,躯干放直,摆成「一」字,然后开始蜷缩身体,向内折叠。

直到全身各个关节和部位都卷入怀中,宛如一个「圆」。

这是一个从1到0,从有到无的过程。

完成折叠后,你便会进入「无」的状态中。

可以通俗理解为——会凭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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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我想象这段话所描述的场景,做起来确实不难,但凭空消失这种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凭空消失?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妻子端着高脚杯,勾住我的脖子,眼中笑意盈盈,说话时脸上的红晕像不断舔舐沙滩的海潮,「是一个数学家朋友告诉我的。」

「数学家?」

「没错,数学家同时也是一个哲学家。」

妻子晃悠悠坐到沙发上,她已经彻底醉了,讲出的话更像是喃喃自语。我们下班回到家就开始喝酒,庆祝结婚周年,我们已经在一起走过很多个年头。

妻子兴致很高,她开始说:「你觉得整个世界,不,整个天地,宇宙,从哪里来?」

「唔,书上说……从大爆炸,宇宙大爆炸中来。」我略略思考后给出答案。

「也就是说,你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一个个微小的物质,甚至是从一个简单的元素,演化而来?」

「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孕育这一切的那个初始的元素,又是从哪里来?」

「唔,」我一时语塞,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说,「这是一个究极的,没有答案的问题。」

「不!」妻子突然坐起来,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从『无』中来。一无所有的『无』,数学家觉得,宇宙,天地,我们,都是从无到有,从虚空中诞生,他企图用几何或者代数来证明这一结论,经过无数次推算和假设,耗尽半生,终于发现了一个公式:1&#x3D;0。」

妻子滔滔不绝说:「你知道这个公式是什么意思吗?1就是有,0就是无,这是一个反证法,如果我们真的是从『无』中而来,那么,我们也必然可以回到『无』中去。」

我哑然失笑。

「和你的反应一样,数学家把这个公式告诉认识的每个人,所有人都不屑一顾,觉得他疯了,无不例外地嘲笑他的异想天开,于是他只好寻找现实中能够演示,肉眼可见的证明,又经过无数次实验,最后他找到了折叠游戏。

「只要带着消失的决心,去完成折叠,我们就可以回到『无』中去。」

妻子再次端起酒杯,与我轻轻一碰,叮,杯子发出好听清脆的声音,妻子一饮而尽。

「好吧,但今天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我们应该好好庆祝……」我迷迷糊糊地说。

「嘘,」妻子把手指放在我唇上,语气一下认真起来,「现在没有比这更要紧的事了。你知道吗,如果当你再也忍受不了,又没办法改变,那时不要痛恨自己,因为你还可以选择消失掉。」

「为什么……要消失?」我难以理解她的话。

「因为,你一定会这么做的,这就是折叠游戏。」

她说着捋捋裙子坐到地板上,侧躺在那里,将躯干放平,像个凹凸有致的「一」。

我微笑着看她,我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竟然十分期待她的这场闹剧。

妻子摆好姿势,开始折叠了。

她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提动双腿,抱膝,然后从脖子开始用力,一寸一寸将上半身向内折叠,从头部,到胸部,到腰部,到臀部……

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想要回避外界、受到了伤害的人,同时我惊讶于她身体的柔韧度,折叠起来的部位竟然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也许是她长年练瑜伽的缘故,筋骨都很灵活……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妻子已经折叠完毕。

她的头部和腿部都收进了臂弯中,只露出长长的脊背。

整个过程,宛如反向进化,从一个展开的人,回到了最初母亲肚子里的胎盘中。

然后我看见,这个「胎盘」在一点点地消失,仿佛被虚空不断啃噬。

最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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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立在客厅里,端着两个酒杯,夜风缓缓吹动白色的窗帘,周围寂静无声。

我慢慢意识到,妻子从我面前凭空消失了。

我弯腰去查看那片地板,空空如也。我敲了敲,实心的,并没有间隙的回响,又到处找了一遍,因为家中摆设十分简洁,角落一眼即望。

妻子的所有东西都还在,除了她本人。

远处那扇唯一的出口,也幽幽紧闭着。

我回想着,妻子躺在那里,然后蜷缩成一团,像极了从「1」变成「0」的过程。

1&#x3D;0,妻子消失了。

我们从「无」中来,也必然能回到「无」中去。

难道这是真的?

「喂,阿雨……」

我朝虚空叫了几遍妻子的名字,没有丝毫回应。

我需要一个解释,人在遇到突如其来的状况时,总是需要一个解释。

我想起这几天我们争吵不断,她一定是生气躲起来,不肯见我。

一定是这样。

我最终带着这样的慰藉,和不知不觉袭来的醉意,顺势倒在了妻子消失的地板上,合上眼皮,期望醒来发现这只是一场恶作剧。

醒来,阳光刺目,空酒杯依旧静静伫立在原处,没有熟悉的烤面包机的声音,也没有热牛奶飘来的味道。

我很快在寻常的早晨中明白,妻子真的消失了。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附近派出所的大厅里,被告知妻子消失时长太短,无法备案。

「朋友,我们处理过很多这种事情,大多是……女生想分手了。」民警拍着我的肩膀,深沉地说。

我灰头土脸走出来,站在街边广告牌下点燃一根烟,在这份巨大的违和感中,我想起妻子消失的方式和她出现时一样突兀,不合常理。

那是江南地区一个稍冷的七月中的一天。

梅雨季滴滴答答的尾巴挥之不去,天空灰蒙,雨水依旧连绵不绝,我回到家已是晚十二点,走进楼道时看见一个女孩蹲在我家门前。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裙子,全身湿透,瑟瑟发抖,表情十分迷茫,眼神像受伤的猫。

「对不起,我好像失忆了。」她说。

我犹豫了一会,然后请她进屋,实不相瞒,大部分原因是她相当漂亮,还拥有一股神秘感,我那时已经受够了无聊透顶的生活。

失忆,只记得自己会做一些心理咨询的工作,有一张身份证,却对上面的信息完全陌生。

「那不是我。」那晚她看着窗外湿漉漉的城市说,「叫我阿雨吧。」

阿雨从未试图找回过去,或许每个人,都想过要埋葬以前的自己,重新开始吧。

我站在广告牌下,掐灭烟,手机收到一条公司短信,我无可奈何地朝地铁站走去。

地铁站里常年有一位卖玫瑰的老婆婆,我和阿雨几乎每天上班前都会买一支。

「那个女孩呢。」老婆婆问。

「她今天不在。」

我拿着玫瑰走到轨道边,望向漆黑的洞口,风吹掉几片花瓣,掉落在铁轨上。

「你们每天都买我的玫瑰,真是好人。」老婆婆在背后说。

但我并没注意她的话,而是全神贯注看着前面深不见底的隧道。

我神情恍惚地望见,黑暗中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长长的裂缝,似乎空间被撕裂开一道口子,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又像极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来……」

裂缝中传来阿雨的声音,她在呼唤我。

与此同时,列车从远处驶来,轰鸣声骑在风中,犹如一万匹野马在奔腾。

在这梦境般的异象中,我感觉自己的灵魂慢慢离开了地面。

我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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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轨边上的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他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车头的灯光已经打在我脸上,视野中白茫茫一片。

我要死了吗?

灵魂回到肉体,恐惧像一只巨手攥住了我。

「上来。」一个声音对我说,「现在还不是死掉的时候,快!」

陌生的男人,也许不陌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面,相貌平平,但很坚定地站在轨道边朝我大喊。

我打了一个激灵,拉住他,回到人群中。

列车在身后呼啸而止。

「那是什么,自杀游戏?」

「呃……」

走进车厢,有人立刻让给我们位子,带着好奇与恐惧的眼神。

大概是我刚才的举动让我看起来像个不正常的怪物。

男人从皮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我,上面印着我的照片和一些简介。乏善可陈的介绍,短短几行字就把我的一生介绍完毕。

「你的人生还真是无聊。」他撇撇嘴说,又递给我另一份,上面印着阿雨的照片。

但阿雨的简介是一片空白。

「她进入『无』了嘛,所以是空白。」他说。

「『无』?难道你知道…折叠游戏?」我有些惊讶。

「那种事不大了解,」他挠着头,很为难,「但总之现在的问题是,我也找不到她了。」

「你,找她?」

「哦,」他一下坐直身体,清清嗓子说,「忘了正式介绍,在下是死神,也就是在你们死后出现并带你们去往另一个世界的领路人。」

「……」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过死神这种东西嘛,也不过是份差事而已……」

「死神……找我干什么?难道,我死了?」我打断他说。

「那倒不是……实不相瞒,在下有事相求,也就是你的妻子,一定要找到她,生死簿上少一个人这种事情可从来没有发生过,找不到,我会失业的!」他摊出两只手,上面空空如也,「我尽力了,并且我很忙,这个世界像疯了一样,每天都在不停死人!」

「这倒没错……」

「是吧,无可救药……」

说着,他突然怔住,脑子似乎被什么连通了,皱了皱眉:「你瞧,又来。」

话音刚落,列车广播台开始播放一条新闻,貌似是发生了一场惨烈车祸,有人在被抢救途中停止了呼吸。

他提起皮包,头也不回地走下去。

「可是……如果我找到她,该怎么告诉你呢……」

我竟有些依依不舍他离开,他是这一周和我说话最多的人。

「放心,你找到她,我自然会出现的!」死神先生,姑且称他为死神先生,在外面大喊,并朝我挥手致意,随后消失在人潮中。

列车再次开动前往下一站。

我坐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环顾四周,迷茫和不真实感徘徊不去。

妻子,到底去哪里了?

来不及细想,列车很快又到达下一站,公司的电话催来,已经迟到很久了,我急急忙忙跟随人群走出。

快出站口时,一股冲击力从背后袭来,险些把我撞倒。

「不好意思!」

回头,看见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趴在我脚边。

他摔倒了。

我快快将他扶起,他摆摆手,揉了揉膝盖,示意不用帮忙。

他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大衣,头发又乱又长,看起来五十多岁,动作有些神经质。

他站起来后,就要大步往前走。

某件东西从他身上顺势滑落,是一张数独游戏。

数独,数字,公式……我脑中闪现出了妻子消失前的一幕幕。

「大叔,你的东西!」

我追上去递给他,他低头道谢,乱发中露出一双鹰目一样锋利的眼睛。

「那个,冒昧问一下,您是做什么的?」

「我?」他接过数独纸,笑了一下说,「如你所见,是个穷困潦倒的数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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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x3D;0。

「我们从『无』中来,也必然能回到『无』中去。

「我们中间有一条大河,河水滔滔,不见舟子。

「此岸,是你伤痕累累的肉体,无处不在的枷锁;彼岸,是你灵魂的净土,无相无形的自由。你在此岸所受苦难,困厄,都将在彼岸涤尽,褪去,化成虚空,归为世界,你即一切,一切即是你。

「而从此岸通往彼岸的绳桥,就是折叠游戏。」

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数学家布道似的对我说。

我无法理解,更无法相信。

「只要告诉我,阿雨去了哪里……」

「对不起,我并不认识你所说的阿雨,我几乎只有男性朋友。」

「但她做了你的折叠游戏,然后消失了。」

数学家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一些皱纹在他脸上盘旋着,像某种神秘的符号。

他最后摇了摇头,无奈说:「这些只不过是我的猜想,我只是想找个心灵的寄托,不愿直面人生的虚无而已,但我真的不认得,你所说的阿雨,也从没听过有人在这个荒唐的游戏中消失,如果她真的进入了『无』,难道我是对的?」

他忽然兴奋起来,眼神狂热。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你做过折叠游戏吗?」我问他。

「当然做过,每当我觉得恨,我想消失……」

一阵铃声传来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了一眼号码,欠身坐起:「稍等。」

「那个,」他拉住我说,「能给我买个面包吗?我不是乞讨!我只是很久没吃饭了……」

那双锋利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怯懦起来,羞涩颤抖地从他脸上漾开。

紧张,不安,还有一丝耻辱。

「好的……」

我快速走向前台帮他点了一个面包,又加了一杯咖啡,然后走进厕所接听电话。

那是派出所的号码,上午报案时预留在手机里,如今再次响起,令我莫名心悸。

「喂,你好!是有阿雨的消息了吗?」

「这……不好说,我们发现了一具女尸,跟你描述的失踪妻子很像……」

妻子死了。

这个想法一下就窜进了我的心里。

我想起上周,自己和妻子去海滩度假。

当时烈日炎炎,游人寥寥,沙滩上除我和妻子以外便只剩下一个独自玩耍的小男孩,妻子从沙滩椅上坐起,走向海水,而我几乎都要在沙滩椅上睡着了,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妻子湿漉漉地站在我面前,烈日在她背后变成巨大的黑影,我感觉她和黑影一块笼罩住了我,她默默俯瞰我,空洞的眼神像一场长久无声的审视,然后她举起手,做出手枪的姿势,瞄准自己的太阳穴。

啪,她扣动了扳机。

一场自我的假死。

可是后来,那个小男孩的尸体被发现在悬崖底,和拍打的浪花起起伏伏。

「……朋友,你还是过来一趟吧……」

「好……」

我呆然地挂掉电话,等我走出厕所回到大厅,发现数学家不见了。

桌子上一些面包渣摆成了数字0。

零,哦,对了,那个悬崖底的小男孩就叫零。

妻子起的名字,是我们的孩子,意外结果。

妻子当时决定生下他,却又反悔了,最后送给了孤儿院,我有时会去看望那个孩子,他遗传了妻子的长相,我很喜欢,但从没告诉过他我是他的父亲,上周我把他带出去度假,我们三个人去了一片海滩。

「那是我生下来的那个孩子吧。」妻子看着小男孩说。

「没错,但你选择抛弃了他。」

「不,其实我和他没有真正的母子关系,或者说母子关系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存在,我只是个孕育的容器,在我之前,他就已经存在了,只是借我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你也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借着别人的胎盘来到这个世界……」

妻子说着离开沙滩椅,朝小男孩那边走去,「只是,我很好奇,这一切的源头……他到底从哪里来呢。」

……

我头抵在出租车靠背上,脑海中不断翻腾着我们从哪来的问题,直到到达停尸间。

「节哀。」有人对我说。

白布缓缓被掀开,一张沾满血迹的脸展现我眼前。

五官与妻子一模一样。

但有些地方,又不一样。

我说不上来。

警察告诉我,他们在郊区一栋废弃的大楼下找到了她,拾荒的目击者称,她是跳楼自尽。

怎么可能,我暗想,她恐高呀。

离开停尸间后,我根据地址找到了那栋废弃的大楼。

抬头望去,暮色中荒废的楼层像通往天空的层层阶梯。

我企图看到天堂似的望着这阶梯,渐渐感觉手脚发麻。

「在后面。」

有人从半人高的荒草中朝我走来。

是死神先生。

他微笑着朝我走来,但是没有停下,而是一直走到了大楼的背面。

他拨开荒草,露出一片空地。

「这是?」我疑惑不已。

「诺,上面。」

我不明所以抬头看去,高耸入云的楼顶上,天空似乎被撕开一个口子,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有一个蚂蚁大小的人影,从金光中走出,站在了楼顶。

嚓,打火机的火焰蹿出,死神先生点燃了一根烟。

「不要!」我对楼顶上的人大喊。

可已经来不及,她一跃而下,像颗璀璨的流星坠向我们。

一瞬间,我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时间迟钝,她砸到地面的那一刻,水泥灰空地忽然变得十分柔软,紫色的光芒一圈圈荡开,使水泥地看起来像波光粼粼的湖面,湖面激起了一朵水花。

她坠入湖中,消失在了水底。

渐渐地,所有的光芒也随之散去,只剩下孤零零的月光。

然后我看见,湖面已化为虚影,水泥地上面铺满了妻子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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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

「假死。」

「假死?」

烟雾在我们中间弥漫,死神先生的瞳孔中结出冰晶,璀璨夺目。

他默默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死亡只是一种幻象,生是死的倒影,死是生的真身,你脚踩的天堂,也不过是深渊的湖面。」

「深渊的湖面?」

「对,她还在那里,这些不是她,只是她在你心中的假死。」

死神先生的话在耳际远去,他回到了看不见的荒草里。

我看着脚下一模一样的尸体,胃里翻江倒海,头晕目眩。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家中,我不断地思考一个问题,这些怪事令我逐渐感觉妻子只是她之于我的身份,而她本身,究竟是什么。

是突然出现在我世界中的空白,是一具灵魂出窍的肉体,是幻象,是死亡,是毁灭……

但也有可能,是罪孽。

警察再次找到我是晚上三点。

一个五官硬朗的男人敲开我的家门,拿出证件后径直走进屋内。

「请问有什么事情?」

他拿出一张照片问:「认识吗?」

「认识。」

当然认识。照片上是个跌落在海崖底的小男孩,一动不动。

「那就好办了,这个小男孩上周死在度假海滩那边,据我们调查,小男孩住在孤儿院,你把他带出来的?」

「没错,说得是。」

「当时你和你妻子的口供是,对小男孩的坠崖情况一无所知,所以猜测是他独自玩耍时不慎跌下悬崖。」

我点点头。

「但昨天有个人给我们打电话,提供了一些线索。」

「哦?什么线索?」

「她告诉我们,是你把小男孩推下了悬崖。」

「唔……」我哭笑不得,现在就是发生再难以理解的事情我觉得我也能平淡地接受,我没有刮胡子,也没有洗澡,浑身臭烘烘的,眼睛里面还全是血丝,看起来也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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