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尚且不知她的打算,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见她在怀里轻轻出声说想沐浴。
他叹了口气。
“陛下将臣女弄成这副模样,还不许臣女沐浴吗?”
祁渊于黑暗中划了下沈珈芙的脸,起身去给她找人送水来。
这一夜祁渊与她同榻而眠,不知什么时候走的,但等早上沈珈芙醒过来时身边就没人了。
她也并不多问什么。
但这夜过后,祁渊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沈珈芙在躲他。
她的手段并不明显,但接连两次寻不到人,祁渊久违地反省起自已来,会不会是他那夜太凶了,才叫她现在还在害怕?
可想了想,沈珈芙那时确实是怕了,只不过更多的是…恼了?
祁渊没再去她的小院寻她,而是耐心等着鹤山别院的赏花宴。
玉妃的赏花宴邀了许多人去,曲州说得上名字的门户都带着女眷去了,一时间,鹤山别院热闹非常。
沈珈芙穿着新裁制的银缎芙蓉碧绡裙,发上也簪了几支青碧色的花簪和缠花银簪,双唇不点而红,气质落落大方,模样煞是好看。
下了马车,沈珈芙瞧见这宅院时脚下差点不稳。
这不就是她住了一个多月的宅院吗?
玉妃……也住在这儿?
不可能,这宅院她到处都去过了,从未见过什么玉妃。
“嫡姐可别是被吓到了现在说要回去。”沈灵初还记得那日在她院门外被挡着的事,但说了这一句就瞧见沈母过来了,轻哼一声往另一个方向走。
“珈芙,咱们就先进去吧。”
沈珈芙点头应了一声,踏进了门内。
本来是该率先拜见玉妃娘娘,可宫人却皆道玉妃娘娘今日身子不适,许是要晚些才来。
沈珈芙心头一跳,对上那宫人的目光,下意识把脑袋低下去。
这别院里的一草一木她都说得上熟悉,更别提这些日日伺候着的宫人了。
沈珈芙瞧见满园子的花,朝一旁的沈母轻道:“母亲,女儿有些闷,想出去透透气。”
沈母没什么奇怪的,夏日正热,也不用拘着人,去外面透透气也好。
沈珈芙随意在四周转了转,很快就见着刚刚那宫女,朝她微微弯了弯身,道:“姑娘请随奴婢来,玉妃娘娘想见您。”
沈珈芙心一沉。
绕过园中设的花宴,一路走向后院,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沈珈芙看见了那熟悉的院子——那是她一直住的的院子。
玉妃……
祁渊还真有闲情逸致,叫两个女人住着同一间房。
“姑娘请。”
宫女特意为沈珈芙打开了门,示意她进去。
锦书锦柔要跟着进去,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沈珈芙做足了准备,不论这个玉妃叫她来是要先下手为强还是只是对她感兴趣叫来探探底细,她都不惧。
她一进去,门自身后合上,屋内的陈设没有任何变化,一如她当日离开那般。
隔着一道刺绣屏风,她隐约看见帘帐中有一道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