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蕞尔小国,何必多虑!留下少许兵力镇守即可。让他们速战速决,两相配合,将平西王剿灭之后,立刻回归原位!”
沈澈心中苦哭,这位皇帝陛下把战争想得也过于简单,哪里就有什么速战速决!即便两支部队一起与平西王打,那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得了的。
这种程度的战争,那都是用“年”来计数的,能在两年之内将平西王逼回泽林,那都是他们大弘最大的胜利了。
“陛下容禀,我们国库余银不足以让征西军有如此大动作啊。”
“银子,又说银子!怎么无论朕下达任何政令,都是银两不足!朕还算是个皇帝吗?怎的连点银两都能这么难!”
沈澈与张怀济都没有说话,大弘的国库现在的确是难。
特别是张怀济,深有感触。他们国库就没丰盈过,先皇时虽无战事,但却一直修建行宫,用度奢靡。
到这位新君刚登基,便赔出去狄林百万银两,国库直接空了。
他还没说,马上到年末了,到了年末,狄林第二年的银两又要开始赔了,他们拿不出来,怕是狄林也不肯善罢甘休。
想到这,张怀济也是一脑门子汗。
按说上次提前两年征税,也能征到三千万两白银,可到了朝廷这里,不知怎的就只剩下一千万两,将各地官员俸禄一发,再去筹备粮草,几百万两就这么花了。
战事久久不断,那银子花的如流水一般。
如今国库只剩下二百万两白银,根本就不够打几个月的!
承平帝沉默了许久,突然道:“朕听说,平西王所到之处,会收缴当地富户的银两,以供军需?”
沈澈心中便是一咯噔,但也恭敬道:“确有此事。”
“既如此,那些富商的银子也别都便宜了平西王了,传令下去,向各地富户借些银两,等战事过去再还!”
这说是借些银两,可谁不知道,这就是要抢钱!
已经到了要抢自己百姓的银子打仗了,这离亡国还真就不远了……
沈澈顿了顿,还是劝了一句道:“陛下三思,臣只怕这样行事,会引发更大的乱象!”
“那朕养的那些臣子都是干什么吃的?要银子银子没有,要平稳他们也稳不下来!若是哪里真有乱子发生,便抄了地方官的家,正好充盈国库了!”
沈澈与张怀济两股战战的离开了御书房,到了外面,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他们这位陛下,被银子逼得疯魔了,已经开始不管不顾起来了!
沈澈回府之后便与妻子说了在宫中发生的事。
王氏出身世家,是有见识的。
她当下便得出结论,道:“大弘的气数怕是要到头了。”
像他们世家大族,到乱世之时,一般都会避世而居,保存实力,等到战事过去,再重新出山。
“可是……”沈澈道:“重阳还在宫中……”
王氏当下便流下两行清泪,沈重阳是她最心爱的女儿,她也是十分不舍,可舍一人还是舍全家,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陛下怕是不会让我们举家远走,先让慕白与瑞年去闵阳,只说探望外祖,你我二人,便在这京里陪重阳吧。”
“夫人也与他们同去吧,这里有我便可。”